一日晚间,又是月黑风高夜。
珍云看了看外头的月色,后问道:“小姐,今儿个不练习了吗?”说着,她撸了撸袖子,都已经准备好去抬琴了。
谁知文慧倚在贵妃榻上,一手掂着削好的苹果,一手拿着小厨房的点心,一口一口吃的正开心,嘴里嘟囔:“不练了,不练了……今儿个歇一歇……”
谁知这一歇,便是一月有余。
当文慧再次当着夫子面前弹琴时,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同样也是半阖着眼听着的夫子——听完后,沉默片刻。
没有多余的表情,夫子点点头,道:“恩,还需加强练习。”
文慧泪奔。
一日回到解放前有没有。
再说说后来罢。
文慧到底还是再次坚持练习了一段日子,但大多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形式。经常是琴艺时好时坏,忽高忽低……
于是……
从此的琴艺课上,文慧技术成为一个谜团。
今日弹得高山流水无比顺畅,明日便是杂音乱入,错误百出。连夫子一度都看不大明白,曾很是隐晦的问过文慧。
文慧汗颜!
她能说前儿个因为小厨房点心太好吃,自己一边看小话本儿,一边吃东西太舒服就过了大半夜吗?
……
再说这头,方大夫人为着方苒的婚事前后准备着。连生辰八字都准备好了,礼品也备好了。
正是今日便上门姚府,却不曾想,方昇在此刻寄回了一封书信,眼见着要出门,方大夫人本想着从姚府回来再看,谁知传信的家丁说,“大少爷交代夫人定要及时看。”
方大夫人半是疑惑半是不解的接过信封。
嘱咐一干下人好生原地候着,遂回了屋子。
坐在屋内,方大夫人拆开信,细细看起来。
谁知这一看不打紧,方大夫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林妈妈吓了一跳,连忙倒了杯茶,一边给方大夫人顺着气,一边安慰着,疑惑道:“夫人,怎么了?”
方大夫人喝了口茶,深吸了两口气。
缓了片刻。
她忽而冷冷一笑。
这叫一旁的林妈妈看的一头雾水。
勾着嘴角,方大夫人忽而火冒三丈:“好你个姚夫人,算计竟算到我头上来了。”
林妈妈大惊。
方大夫人拿起手上的信封抖了抖,道:“知晓刘府吗?”
“刘府?”林妈妈疑惑。
方大夫人瞥了眼林妈妈,道:“不错,大爷今儿升迁如此顺利,要多亏了岳阳候世子。”因为种种利益上的牵扯,方府却是最后的受益人。
又道:“但是——刘府是南阳候的亲信。”
林妈妈还是疑惑不解。
方大夫人冷笑道:“南阳候与岳阳候向来是意见不一,政见不合……”
林妈妈此刻恍然大悟。
简单来说就是,岳阳候与南阳候不是一路人。
“刘府与南阳候交好之事,姚府会不知?”
方大夫人又道:“与南阳候交好便算了,偏偏事后还要扒着方府,舔着脸不放。才真真叫人恶心。”
“前次姚府升迁坐到大理寺卿的位置,我忙前忙后不少出力,这下可好了,简直是良心喂了狗。”方大夫人气的手指哆嗦。
姚府那头求着南阳候,这头赶着方府讨好。还想用苒姐儿的婚事套牢两府的关系,为自家谋虑,做了两头打算。不可不说,当真是好心计!
小的说是两府利益的纠葛。可往大了说,便是两位侯府之间的牵扯,甚至要追溯到朝廷上头……如此一来,就万万不能范范而谈了。
若是叫岳阳后世子知晓此事,心有不悦,对方府起疑,怕是不能善终。若非要叫方府给个交代,那原本方大爷一帆风顺的仕途怕是到此为止了。
要知道。上头这些人动动口,勾勾手指,叫一个没什么靠山的书香世家倾覆,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那方府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方大夫人眯了眯眼睛,忽而道:“本想着能多一个亲家,多一个势力。”
“今日看来,怕是不能成了——”方大夫人冷冷道。
林妈妈垂首不语。
方大夫人懊恼,也怪她被杨府一事迷了眼睛。想着事成后,便能伸手帮一帮母族。
可由此看来。这世上哪有什么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儿?
况且,这也不是什么馅儿饼。
方大夫人又想着。
今儿若不是昇哥儿特意寄书信提了个醒。她今日一去,把方苒生辰八字定下,怕是再也改不了了。
姚府——
想着,方大夫人冷冷挑了挑眉,放下书信,忽而起了身。
林妈妈随着方大夫人向门口走去,“夫人,既如此还要去吗-?”
“去,当然去——”方大夫人一边出门,一边冷笑道。
她要好好会一会姚夫人。以前不曾细细揣摩过,今日就让她好好看一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姚府,到底想干什么。
……
姚夫人领着两位妈妈与一众丫鬟,气势颇为有些壮观的站在姚府大门口。
姚琦被姚夫人牵着小手,脸色带着一丝好奇,望着远处滚滚的尘土飞扬。
半晌,姚夫人忽而露出一个笑容。
“来了——”
众下人纷纷抬首远处望去,只瞧一架华丽的马车由远至近,在姚府门前缓缓停下。
姚夫人优雅上前迎接,身后一众奴婢纷纷跟随。
……
林妈妈上前掀了帘子。
只瞧马车一边的几个小斯在轿下放上小凳。
方大夫人由马车中钻出扶着林妈妈的手踩着小凳,缓缓而下。
身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