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一个收集和记录蒙击的驾驶风格与操纵法的机会,她绝对不会错过。
正如蒙击所猜测的那样,鄂梅的身份也许太过于复杂,让人捉摸不透。她到底从哪里来、什么时候到这里、在这里干什么,鄂梅是目前在弗朗西航校最大的谜团。
不过,当你觉得某个人难以捉摸、甚至莫名其妙的时候,更多的原因在于你没有把心思花在上面,没有认真地去理解和体会,这才被表面的情况所迷惑。实际上,最复杂的问题,答案往往很简单。蒙击正在全神贯注地驾驶,鄂梅站在旁边注视着他。虽然鄂梅不能驾驶飞机,但是在弗朗西航校的耳濡目染,她现在早已是空战方面的专家。蒙击对于战斗机的操纵有着独特的艺术风格,她就像是在欣赏一场高水平的舞蹈般,看着蒙击通过远程操纵终端座舱驾驭着空中的sk-37战斗机。生产于瑞典的sk-37雷式完全是一种第二代截击战斗机,浑身充盈着那个时代的粗大和笨重感。但这架飞机独有的短距起降能力在蒙击擅用地面效应的驾驶风格相结合,纵列双翼面的优势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鄂梅在心中甚至在感叹和赞美,但是脸上不能留露出一丝痕迹。不然,恐怕前功尽弃。而且,她还没有准备好用自己的真实面目去面对蒙击。
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虽然收集记录蒙击的驾驶操作数据很重要,但最关键的一环仍然是保证蒙击和大小姐艾莉茜蕥共同进行的这次单人翼装创纪录飞行,完成“冥王”核动力系统的送行。
只要这些能够顺利完成,自己的使命就成功了一半。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鄂梅就像一个最普通的总务主任那样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让弗朗西航校的运作受控。她费尽心力抹除自己的情感、表情,把自己的个性完全隐藏起来,所有事情都完成得完美无缺,再用冰棱一般的气场将自己完全封住,让人无法接近。这就是她的生活。
鄂梅望着蒙击,眼神有些迷茫。
她心中有个打算,那就是在蒙击完成这次创纪录飞行返航后,向他表明自己的身份,让他做个选择,也让他帮自己做个选择。
自己的想法真的能实现吗,蒙击是否又能理解和体会她的感受。
鄂梅鼻尖两翼抽动了一下,她抬手扶了扶眼镜。面前的这个人就像所有来自于中央大陆的人一样狂妄自大,而且是她所认为的最自信且最为自我膨胀的家伙。为什么他会是关键,鄂梅想不通。
所谓甲午七王牌,鄂梅见过其中3个人,蒙击是第4个。在她印象中,哪个人都比这个年轻的家伙更成熟、更强。但为什么偏偏是他成为了最后的关键。
鄂梅只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蒙击和传闻一样可信、可靠。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身边时,自己的警惕感就会降低,以前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种安心舒缓的心情让人感到奇怪。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浓缩咖啡,自己现在正在对抗这种感觉。鄂梅需要时刻警惕,她决不能容忍自己有半刻的松懈。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岁数实在是太小了,就算他如同其他人所描述的那样能力出色,单凭他一个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又能做出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呢。他又有什么样的过人之处,怎么会成为扭转未来局势的关键。
首先毫无疑问的是,他驾驶战斗机空战的能力非同小可。自己已经亲眼见到他未经任何训练就能同时操作两架战斗机进行作战,倘若假以时日,恐怕就能够同时操纵更多的作战飞机,潜力难以估量。但问题是,这些都需要时间,而战争的时间表决定权并不在东奥斯特里亚这边。
除了空战之外,蒙击还有什么呢?他是个干净而纯粹的王牌飞行员,不撒谎、不使用任何阴谋诡计、不爱好杀戮。
当然,不得不承认,在自己看来,蒙击剩下的优点恐怕就是帅吧,毕竟甲午七王牌的其他人都是些老家伙了。但他却那么年轻潇洒,脸型自不必说,是自己所喜欢的棱角分明、坚毅有力的类型。头发黑而浓密,眉毛上挑。那一双黑色的眼睛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此迷人。身材高大强壮,腰臀也很漂亮。
鄂梅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靠过去瞟了几眼,舔舔嘴唇。
当然这份潇洒帅气并不是靠外表所能描述的,而是气质。举手投足间颇有一种富有魅力的风度,说不上来的漂亮。这些来源于他的家庭出身,这一点鄂梅调查得很清楚。
思考着他,果然心里的警惕感又放松了下来,紧接着就是浓浓的困意像潮水一般侵袭着自己。鄂梅放下咖啡杯,抬起右手将眼睛架到额头上,拇指和食指揉捏着内侧眼角的睛明穴。她讨厌这种被迫放松的感觉,更讨厌在蒙击面前有这种感觉,他是个心灵的入侵者,她害怕自己会被识破。
“鄂梅主任,你可以先休息一会儿。”蒙击通过模拟座舱的风挡隔框后视镜朝她点点头,“我自己找那架安-124就可以了。”
鄂梅这时才注意到对方能通过后视镜看着自己,这简直太不礼貌了。她没搭理,冷冷地说:“专心做好你的事。这台操纵机可不是专门为你调校的,你如果三心二意很容易出事故。”心里想着:这可恶的混蛋一直在看着我,他到底看了我多长时间。
她现在甚至有点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全都被对方那双黑亮的眼睛看穿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