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击圆睁双目,看着对方简直是在侮辱自己。如此看来,面前这不人不鬼的东西从始至终都在旁边监视着,自己一举一动都没逃过它的眼睛。
无线电还在不断播放着金江姬的通话,但好像卡在了“大哥哥”的大字和哥字之间,合成出了一种诡异的“哈啊哈啊哈啊”的声音。
百日鬼难道在模拟金江姬的笑,它到底要干什么。
顷刻间,刚才所有一切的美好感觉都消失了。蒙击脸部的肌肉因为过度疲劳和紧张,已经挤得几乎完全变形。全部的情感都化成了无比的愤怒。
显然,无论走到哪里都没有意义,百日鬼始终如索命游魂般追着自己。
而且这鬼东西的恐怖看来才刚刚开始,自己追到马莱里亚天守镇、新东都,沿印地西亚直到东奥斯特里亚,一路上自认为自己在追查百日鬼的踪迹,可实际上它一直都在盯着自己。
那么长时间过去了,没有解开半点谜团,痛苦却在一天天加剧。
无论身在哪里,心里都会不自觉地惦记着这东西。
他从没想过逃,但越是努力追踪百日鬼,这东西就越闪躲;可是,想避开它的时候,这玩意儿就找上了门。维多丽雅墙几乎已经到了中央控制的尽头,可即便越墙来到这里,百日鬼仍然阴魂不散,如影随形,恐怕就算到了世界的边缘都无法逃脱它的鬼爪。
蒙击再一次问自己:“这东西究竟是谁在控制,它到底从哪里来。它到底要干什么!”
怎么想都得不出任何结论。他甚至在这电光火石间,脑海如电影快进般梳理着过去发生的事情,比对百日鬼出现的地点、行动以及有什么共同特征,但都不得其法。
天守镇是百日鬼的第一次出现。那次战斗本是一次意外,不然……他冷静想想,马莱里亚政fu军可能会全面清除天守镇的佣兵,并向西进发;新东都外海是百日鬼第二次出现,当时他正准备去找新东都政fu军的陈总长,如果顺利,陈总长将洗脱核弹危机的责任,新东都政fu军会据守一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群龙无首,被迫与马莱里亚的部队合流。如今,如果自己在东奥死于百日鬼之手,东奥联盟的民兵和雇佣兵主力已遭全数歼灭便成为了事实。接下来,恐怕西军即将大举进攻。
这样细想,局势已经如泥石流般倾泻而下,自己像是在逆历史潮流而动。
他猛地晃了晃头,在这样紧张的形势下,不容再细想了。
疲劳到了极点、紧张得难以喘息的时候,蒙击的很多固有观点也开始变得模糊黯淡,这时,一个本能的推理在脑海中闪现:陆通?甲午七王牌的第五位,也是当年兄弟相论的五哥。为什么哪里都有他。
天守镇的战斗是陆通和木星公司的秀场,陈总长和陆通也交往甚密,弗朗西航校也是陆通往上攀爬的跳板。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有关。
难道面前这阴森怪诞的百日鬼,也是陆通在操纵。
非得是在这样极度疲劳、逻辑思维快速消退的情况下,蒙击才开始怀疑自己的五哥陆通,对方可能是装死。
这种风格,还真符合面前不阴不阳之物的味道——似从地府归来。
问题是,陆通为什么不露面。
若想决斗,自己会欣然答应。天守镇之战还不是跟头狼比尔决斗,他又怕过谁。如果想要暗杀,机会多得是,为什么现在又频频耍弄自己。
回想起来,陆通就是这样古怪而难以琢磨的人。他根本没死,根本没有下地狱,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百日鬼这个非人非鬼的怪物,又在天上布下重重陷阱。
“难道,他想从心理上先击垮我,然后再用堂堂正正的身份打败我吗,他觉得自己是谁,是正义吗!”
蒙击的眼睛开始因为充血而变红。
风暴中,自己的飞机犹如卷入激流漩涡,呆的时间越长、风势越凶猛。他通过后视镜看到,飞机右侧的垂直尾翼几乎要弯曲成月牙形,真不知道飞机的设计者看到了会吓成什么样子。看来,尾翼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的永久形变,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
四周仍然一片漆黑,只有乌云泛着红光。
蒙击在极度的疲劳下,几乎咬牙切齿,他猛然压杆,头下脚上翻了个底朝天,然后拉杆俯冲,轰地冲出云层,擦着海面回到云下,眼前豁然开朗。
“堂堂正正地战斗吧!陆通!”
他的双眼血红,认定了这怪物就是陆通。在自己的精神还未崩溃之前,要像个男人一样决斗,而不是被人当成疯子来戏耍。蒙击现在全身上下都充满了亢奋,身体抖动着,几乎发了狂,左手按在油门操纵杆上,仿佛聚集了巨大的能量准备爆发。
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远处的乌云间冲下来一架战斗机。蒙击定睛一看,竟然不是百日鬼,这令他颇为惊讶。那是一架经过改装的苏-35s,机翼削短、垂尾截平、尾椎完全拆除,正是那频频来找麻烦的短翼型超侧卫战斗机。
无线电通讯传来,是陆通的声音:“蒙击!你是蒙击,对吗!”
蒙击一言不发,对方明知故问,现在终于现身,他心中的怒火正无处发泄。
“你这个幼稚的臭虫!”对方似乎更加气愤,“为什么总是你!你到底哪儿来那么大胆子,竟敢来纠缠我!你居然还敢操弄真正的百日鬼,你疯了吗!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也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