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全然只有她自己,唯一的、永恒的、独特的自己。”柏拉图在飨宴中的话,最能形容蒙击对石狮私人军事公司这位王湘竹小姐的印象。
“何等大胆的女人。”他在心中叹道。
当蒙击看到琼斯神经紧张的慌张表情时,立刻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抵达此纷乱之地的私人飞机内,恐怕就乘坐着这位新执行官王小姐。
饿鬼般的游猎佣兵众怒沸腾之时,她这样一位年轻女士来到这里,昭告自己就是夺走所有人饭碗的始作俑者,无异于将一只无知的乳猫扔进穷饥极饿的野狗群中,这难道不是“正中圈套”吗。
蒙击知道为什么琼斯会称之为“圈套”,他深知游猎佣兵的处事法则。在他们聚拢起来、双眼通红的时候,对谈判者向来是直接杀死以求扩大事件影响力,而不会扣押作为谈判的筹码。更不会谈判,只信奉以杀戮换控制。他们要的从来不是平等,而是主动权。头顶上,涂刷石狮公司标志的白色aw609倾转旋翼直升机像海燕一样快速飞往停机坪,优雅地划了个半弧。两翼翼尖的发动机短舱朝上立起,让旋翼将向后推进模式改为向下工作,托举着机身悬浮在半空中。倾转旋翼机可以在起降时以直升机方式垂直运动和悬停;巡航时则把发动机放平,和一般的螺旋桨公务机没两样。不过这种飞机造价昂贵,而且载重量极小,是一种非常奢侈而没有经济性的私人飞机。地面沙尘被旋翼风席卷扫离,aw609飞机缓缓下降,稳稳落在停机坪中央。
“毒液”琼斯的安保团队训练有素,二十几名身着灰褐色制服的虎臂壮汉快速跑来,在飞机四周围成一个安全圈,禁止任何人员进入。他们***腿背手而立,让场面显得威严肃杀,相信任何打算袭击的恐怖分子都会吓得腿肚子抽筋。
对于这团体操一般整齐有序的队伍,蒙击觉得外强中干。这些人身高和体格都差不多、服装统一,更像是仪仗队,应付不了任何突发事件。不得不承认,安保队伍中最有力量的仍旧是琼斯,蒙击从眼神交流就能看出来,这位“同行”有两下子。
琼斯也向他用眼神示意:蒙击如果是来保护王小姐安全,那么可以开始工作了。
果不其然,空中有一架佣兵的鹞式战机尾随而至。蒙击没有回到自己的战斗机旁,也没提醒琼斯。他能看出来这架飞机不会攻击,即没有杀气,动作也不果断,只是个挑头的威胁者而已。要不然,他倒想看看,那个筋肉仪仗队要怎么拦住多管火箭弹的轰击。
看到毒液琼斯走了过来,估计他也认为这架鹞式没有威胁。
“能应付么?”蒙击问。
“不好说。以前其他工地的安保时也出现过,都是石董事来处理,他干过游猎佣兵,和这些人打交道还算得心应手。但我不知道王小姐怎么样,你知道,佣兵只屈服于力量。”
“看今天这场面挺大。”
“附近的游猎佣兵都来了,他们知道石董事遇难的消息,我怀疑他们背后有人指使,不然不会如此统一。”
“估计是谁?”
“还能是谁,我打赌20美元是头狼比尔,他窥伺这片地盘很久了,这正是赶走石狮公司的最好机会。”
“不会是他。我和头狼打过交道,这不是他的风格。”
“你和他?你不可能和头狼交战过吧,难道是朋友?”
“不,对手,我和他进行过1对1的决斗。”
“决斗?天!真该死!我早就该想起来是你,你是天守镇的那个蒙击?”琼斯激动地说道,“和头狼交战过的人没有活下来的,我是说战后。你竟然是那个和头狼决斗、竟然还留有条命的蒙击。”蒙击不屑地摇摇头,听这意思头狼还是比自己厉害咯:“我并非留有条命,只是决斗没有进行完。”随着喧闹声和抗议声越来越大,更多的av-8b鹞式垂直起降战斗机聚拢过来,呈攻击姿态。它们如果想要围攻扫射王小姐的私人公务机,就像用锤子打死蚂蚁那么简单。
与之相对应的是,石狮军事公司新采购的一架“瓦利尔斯”垂直起降无人机也在靠近,和佣兵的鹞式战机鼻子指着鼻子、炮对炮、近距离对峙。这种新型无人机没赶上甲午年大战,它具备垂直起降功能,而且机腹弹舱内安装有一门全向旋转炮塔,是一种非常高效的杀人机器。
不过,这毕竟是谈判,而不是地痞火并。游猎佣兵们在等着他们的兵头儿发话。在地面上,一辆黑色轿车正在战斗机的护卫下以极缓慢的速度前进,里面坐着的就是资格最老、最有威望、也是当地赏金同袍会推举的兵头儿。当年,头狼比尔在天守镇的身份就相当于此,不过势力要高得多。
今天,这个人将决定石狮公司的王小姐应该当人质还是祭品。跟在车辆后面是黑压压的人群,这些游行者是珍惜燃料的游猎佣兵,他们决定靠双腿步行前来抗议,不少人手里还举着字体和设计风格各异的标语。白色的aw609倾转旋翼飞机打开侧舷舱门。
蒙击靠在歼10战斗机登机梯旁边,打算近距离看看这位女士。虽然在四哥的葬礼上见过她,但是自己在驾驶飞机,距离太远,可以说对她的脸还没有什么印象,脑海中仅存的记忆就是在奥斯特里亚超级矿坑中见到的那几张照片。但年代久远,王湘竹的容貌肯定有改变。
而且,蒙击更关心的是,她究竟是有底气支撑的大胆、还是缺乏常识导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