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志愿飞行队的歼15战斗机顷刻间损失过半。
一号机和二号机的残片在夜空中拖着火苗,翻滚下坠。两架飞机都是座舱被直接命中,整个机头被打得粉碎,驾驶员根本没有逃生机会。
这看上去甚至像是带有某种凶狠恶毒的刻意之举。而且射击极为精准、出手冷血果决,如此攻击甚至近乎战争犯罪,完全不像是人类驾驶员能做出来的。
更为可怕的是,黑夜中的敌人丝毫不见踪影。无论是预警机、母舰都没有发出警告,自身的告警天线也没有任何反应,简直就像是直接被亡魂拖进了地狱。
查理小队二支队的三号机带四号机再次进行防守分离解散,只要剩一口气,就不能白白等死。三号机摆正机身,开加力拉杆爬升战位;四号机继续保持向右急转盘旋,试图吸引对方。然而,他们正在使用标准的战术对付臆想中的标准敌机,真正的敌机到底在哪里、到底是什么,他们根本一无所知。
死亡带来的本能害怕、飞机进行机动的巨大过载,给身体造成极强的负荷。南洋志愿飞行队的两名战士、或者说是幸存者,此时大口喘着气,满脸汗珠。全身的血液如水银般沉重,如泥石流一般离开头壳、往脚底奔涌。头部缺血导致两人大脑发晕,双眼被一个黑雾包围,从外往里,一瞬间,眼前一片漆黑。这是正过载机动飞行时的黑视现象。虽然代偿裤奋力挤压飞行员的腿部,试图把血液压回大脑。但是,他们的身体仍然无法正常运作,因为恐惧,一种难以想象、无可名状的恐惧快速笼罩全身,让人根本无法抵挡。
此刻,眼前的黑既不是黑夜、也不是黑视,而是令人心悸、毛骨悚然的、对未知的恐惧。
极度的紧张下,人的听觉格外敏感。咆哮的狂风中,除了歼15飞鲨战斗机强而有力的发动机啸叫声,冥冥天外似乎还有某种呜呜的嗡鸣。
听上去,像是哭泣,凄厉刺耳,古怪而瘆人。
难道真的是幽冥鬼魅找上了门。
先坠毁的两架飞机残片,火焰已经熄灭,夜空中再次陷入漆黑。黑色的天穹和混沌的大海连成一体,歼15双机支队就好像在黑色的蛋壳里绕圈。
三号机的火控雷达主动扫描已经开始,反复检视着每一寸空间。光电雷达像眼珠子一样来回转动,似乎想在乌云之中发现点什么。但是,只跟踪到了还在持续下落解体的三号机残骸。远程成像中,黑乎乎的飞机,机头被打得稀烂,像是失去头颅的焦尸,让人更加不寒而栗。
“战控中心,查理小队,我们需要增援!”
志愿队飞行员在无线电中喊叫,过度紧张和不理智的高过载机动动作让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再次陷入全盲。
就在黑暗几乎把希望完全吞没的一瞬间,一道白色亮光从天顶透了下来。
查理小队三号机驾驶员圆睁双目。透过护目镜,眼前的景象让他觉得出奇怪异,却有一种让人浑身放松的温暖感觉。
浓云之间的白光越来越亮,三个亮斑从云间直刺而下。这三个光斑呈正三角形排列,不断旋转俯冲,扰动的风给乌云开了个洞,洞内耀眼的炽烈光线之中,天使挥舞着巨大的羽翼,降临世间。
半空中雷霆炸响。
一架通体雪白的歼19“雪鸮”战斗机从天顶降下,机身上的六个翼面如同六只巨大翅膀,驭风唤云,赋予飞机无与伦比的机动能力。伴随其后的是三架由驾驶员脑波控制的“暗剑”无人战斗机,如影随形。三架无人机在巡航时能够自动判断威胁,为长机提供雷达信号遮蔽;攻击时作为僚机参战;防御时亦可保卫长机。这就是歼19空战综合体,新一代的空战系统。以单人驾驶员实现整个小队的战斗力。从天而降的歼19并非完全的白色,高耸的、闪着寒光的垂直尾翼尖端,被染成了血红色。这是著名的猩红垂尾——有着光荣传统的中央大陆空军“斩鬼队”特有涂装。该涂装源自六十年代,空军为击落f-101“妖中妖”而成立“打妖队”、再到专门拦截猎歼f-4“鬼怪”而成立“斩鬼队”,一直沿革至今的特种作战队伍,专门针对特定目标而组建。猩红色的垂尾代表敌人的鲜血,斩鬼队的座右铭便是“立尾为刀,斩敌见血。”
如今,以对抗百日鬼为目标的新一代斩鬼队,独为一人传承。
尖利的呼啸声中,南洋志愿队查理小队的飞行员呆傻地朝天空望着,口中喃喃自语:“所罗门……天使。”这个名号刚刚念出,只见三架暗剑无人机同时发出轰然巨响,猛然散开,如花瓣绽放。每架飞机在连续的咚咚声中,释放出长串的红外热焰干扰弹,三串干扰弹连珠,沿着三架飞机的飞行轨迹,形成了明亮刺眼的三螺旋线,瞬间把夜空烧得通红。三号机的面庞被光芒照得通亮,眼睛瞪得溜圆,却一眨也不敢眨。他在后视镜中看到,有一枚aim-9响尾蛇红外导弹已经逼近了自己的飞机。幸亏是旧型号的导弹,在歼19作战体释放的干扰阵列中显然受到了严重干扰。只见导弹横着摆了两下,在众多红外信号面前似乎不知所措,紧接着进入了激烈的震荡,失控翻滚,弹体超载解体。
三号机驾驶员这才把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放了回去。
怪不得没有任何告警。这种导弹是完全被动制导的,依据敌机的红外特征跟踪,自身不发射任何信号,也无法探测。而他们南洋志愿飞行队所驾驶的旧型号歼15,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