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风来的蹊跷,外面的树道士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圈养着的牲畜,都开始一个劲儿地叫起来了,声音凄厉酸楚,让闻者伤心。
堂屋里也是一阵风,吹得烧过的纸钱的灰遍地都是。屋里面站着的老年人被吹得直踉跄,年轻人也跟着猛打颤。每个人都知道这一阵风来得蹊跷,所以大家都变了脸色,站在原地也不敢乱动,只是脸上的颜色渐渐的变得越来越难看。
王涛的老婆慌忙地从遗像前站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往外面跑。刚刚跑到门口的时候,正好赶上风势最强劲的时候,不等她反应,便直接把她掀倒在地上了。
“王涛,是你吗?”她也不着急从地上爬起来,反而是就势瘫坐在地上,脸上的泪水成行地往下流。虽说她的表情是酸楚的,甚至是痛苦的,但是从她声音里明显的颤抖可以听出来,她的内心应该也是十分害怕的。
风没有回应她。但是渐渐地平息下来了,最后的一切都开始变得平静了,只是空气中还漂浮着好多刚刚烧过的灰烬。周围已经开始蔓延着一股死亡般的沉静。
小胖子看这样的情形,但是他又看不见那些东西,所以轻轻地用身体撞击我。然后小声地在我的耳朵旁边说:“怎么样?王涛真的来了?”
小胖子最开始是不相信有鬼神存在的,但是经历过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好像开始有点慢慢地相信这些事情了。他现在再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已经跟以前截然不同了。
小胖子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所以我睁大了眼睛朝着周围仔细地看看。虽说周围是一片阴气,但是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所以我朝着小胖子摇摇头。
“真的没有?”小胖子觉得有些诧异,所以疑惑地抬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又仔细地朝着堂屋里细细地看了一遍,周围都是惊恐的眼神和诧异的表情。除了这些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但是汩汩的寒气还是不停地从外面涌进来。
说来也奇怪,这么重的阴气证明这周围必定有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堂屋里没有王涛的身影。虽说是如此,但是屋子外面的狗还是不停地叫着,那声音就如同是在哭泣一般凄厉。鸡和鸭也不停地扑腾着翅膀,好像是想要逃离这个地方……这么看来,外面还真的不太平。
如果按照外面情形来看的话,王涛应该是来了。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既然王涛来了,他为什么不进来,却非要在堂屋外面做出这么大的举动?难道外面有什么东西,不让他进来?
我想到这些,朝着周围看一看,但是却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王涛的老婆,还是瘫坐在地上呼天抢地。而周围的人,却还在面面相觑。
“走,出去看看!”我瞧着里面的情况,着实不对劲,所以提醒小胖子,也许我们应该出去看看。
我们出去的时候,王涛的老婆突然之间停止了哭泣,神色有些异样地看着我们,像是有话要说。但是支支吾吾了半天,却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们俩这样被耽搁了一会儿,但是还是在众人奇怪的眼神里一部便跨了出去。
天上黑漆漆的一片儿,乌云已经完全遮住了月亮,但是周围的环境看上去还是很亮,一眼望过去能够看出个大概。
“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出门之后,小胖子倒吸了一口寒气,慢吞吞地跟我说。
说实话,我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被这个寒气逼得就是一个剧烈的寒颤,然后从心底里生出了一阵寒意。
打眼一看,我便发现了异常。院子李果然站着一个男人,接着月亮的光芒仔细地看看,那个人就是今天在池塘里打捞起来的王涛。他满脸阴气,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神情里多少透露着些哀伤。另外,他额头上的伤痕十分的明显,看上去突兀极了。
小胖子还打算继续往前面走,眼看着他就要撞上王涛了,所以我迅速地叫住了他。
“怎么?”小胖子不明白我为什么叫住他,所以转过身来,很疑惑地看着我。
“他就在你后面!”我指着小胖子身后,小心翼翼地跟他说。他听我这么一说,吓得赶紧往前面跑了两步,脸上的颜色迅速地变得刷白,没有了一丝的血色。
“在哪里?”小胖子愣了半秒钟,才回过神去看看后面的情景。但是他压根儿看不见王涛。所以四处打望之后,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就在那里!”我又跟他指了指王涛站的位置。说来也怪,王涛哪里都不站,偏偏站在堂屋的光线看不到的地方,所以也是让我一番好找。
王涛的眼神落寞就不用说了,哀伤也从他的瞳孔中慢慢地流露出来。我和小胖子站在这里,他便如同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就这样平静地看着里面的一切。
“你跟他说说话吧!问他为什么回来?”小胖子看不见王涛,要跟他说话自然是更加不可能的。这些东西,他好像是了如指掌,只是他也明白,王涛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他如此地留恋阳间,自然是有心事尚未了却。所以他就一个劲儿地催我跟王涛说话。
“你是王涛?”看王涛这幅模样,眉眼当中透露的都是善气,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所以我也壮着胆子,朝他正面走过去,面对面地跟他站着,距离不远,应该在一米左右。
王涛好像很惊讶于我能够看得见他,被我这么一说倒是回过神来了,把眼神从屋里挪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