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里的夜晚静得什么都听得见,我在床上安静地躺着,把厚厚的被子在我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只探出嘴巴以上的部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
最开始躺在这个房间里,里面呛人的烟熏火燎的味道,总是能够让我咳嗽不已,现在躺在这个房间里只是觉得暖和,其他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当然,这可能也跟我来了这山里这么久没有洗头、没有洗澡是分不开的。倒不是我不想洗,而是因为这山里实在是冷得刺骨,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洗澡。另外也是因为自己才来这个浑身上下都是伤,洗起来也不方便。所以,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洗过澡。
最开始还觉得不习惯,老觉得浑身痒得难受。现在好了,觉得痒的时候,随便在哪里蹭一下,也就好了。是在够得着的地方,也用手挠一挠,然后再弄干净指甲里的黑泥,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一挠,还能够捉住两只跳蚤,然后用指甲掐得“咯嘣咯嘣”响。
我也是突然之间觉得背心里痒的难受,试图用手挠一挠,却怎么也够不着,只能蜷缩着身在在穿上蹭了一下。
这一蹭让我舒服多了,但是浑身上下剧烈的疼痛还是让我觉得不敢伸直自己的腰,也就将就这个姿势在床上躺着。
“你还没睡着?”齐叔好久都不说话,我以为他睡着了。他这突然一张口,倒让我不敢继续动了。
“嗯,齐叔,是不是我吵着你了?我背上痒的难受,所以挠一挠。”
屋里笼着的火光并不亮,微微弱弱的,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看见被子里一起一伏有规律的呼吸着。
“我也没睡着。要不你陪我说说话?”齐叔一个人住在这深山之中,最开始我来得时候,看他沉默不语,我以为他是一个冷若冰霜的人。后来的接触重才发现,他原来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只是这么多年没有跟他说话,所以他变得越来越沉默了。
“好。”我一听老人主动要求我陪他聊天,我就来了精神,挣扎着想从床上做起来,但是刚刚把脖子伸出被子,就感觉到了一股沁骨的寒气,所以我打了两个寒战,又缩进被子里躲着了。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一个写因为没灵感了,所以来四方村找灵感。只可惜啊,到目前什么都没有找到。”说完之后,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话,再准确不过了。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尝试着在网络上写一些东西,第一本了一个不错的价钱。谁知道到现在,我已经沦落到写不出东西的地步了。如果,再这么下去,我真的会无以为继的。
“灵感?灵感是什么?”老人问这一句话,我彻底地懵了,我从来没想过灵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还在细想该怎么给齐叔解释这个词语的时候,火堆里的花,“砰”地炸了一声,溅出一根树枝,在地上烧得“呲呲呲”地响。
齐叔探出半个身上,把溅出来的树枝放回火堆,又在旁边取了两根柴放进去。然后拍拍伸手的灰,缩进了被窝里。
“你去四方村多久了?”齐叔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又开始问我了。
“住了不到一个月吧,具体是多久,我也不记得了。”
“你有没有看见一些奇怪的事情?”齐叔问这个话的时候,我透过微弱的光,看见他闪闪发光的眼珠子,不停地转悠,像极了汤圆的眼睛。
“奇怪的事?好像……好像还真有……”
“什么奇怪的事?”地上的石头没有墙上的那么厚,齐叔这一动,地上“哐当”一响。他再一转身,又是一声脆响、“那个村子好像闹鬼,夜里总是阴森森的,让人感觉害怕。还有,前几天村子里发生了命案,莫名其妙地死了两个人。其中一具尸体,不知道被谁藏起来了,我就是因为这件事被人打晕了扔下乱葬岗的……你说,这些事情奇怪不?”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总感觉背心又一直跳蚤,挠得我心慌,使劲地在床板上蹭一蹭,却觉得更痒了。
“他们都是怎么死的?”还不等我喘一口气,齐叔紧接着又问,让这本来就狭窄的空间,显得更加的局促不安。
“有一个好像是被吓死的,浑身上下没有什么伤口。另外一个更奇怪,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对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有死……”
我努力回忆之前看到的一切,试图准确地告诉齐叔这一切。但是当我想起这些,那些血淋淋的场景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们好像就在我面前,用一双鬼魅的眼睛盯着我,让我觉得害怕。
“那个没死的说什么没有?”
齐叔突然之间坐了起来,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的我毛骨悚然。我没办法退,只是把被子捂得更紧了。
“什么也没说!”我仔细地回想那个男人在垂死挣扎的时候,跟我说了什么,他貌似除了呼救什么都没有做。
“哎,你不该来这里的!”齐叔听我说完这些,就瘫坐在床上了,紧接着就无力地躺在被窝里,有气无力地跟我说话。
“为什么?”这下换成我一惊一乍的了。
“因为四方村是一个受到诅咒的地方,那里不仅仅闹鬼,而且还有僵尸,还有……对了,你有没有见过一颗黄葛树?”
黄葛树?在没来四方村之前,我只听说过黄葛树,到那里之后才见过真正的黄葛树。但是我窗户前的那棵树,阴气太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