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地上的这个男人,我心头一震。他分明是我前一晚在那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庙里破坏佛像的那一个人。
初见他的时候,他身手矫健。虽然算不得体格强壮,也不至于会沦落到今天这被人割断右手的残忍景象吧。那么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的呢?
心中充满了疑惑,脚步也由不得往前走了半步,靠那个人更近了。
我细细地看看地上那一双被割断的一只手,骨头已经粉碎得不像样了,断裂处已经血肉模糊了,根据我的判断,他应该是被人用钝物砸断右手的。而且,从断面来判断,这应该是多次被袭击才会造成这样的伤口。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心?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来虐待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本来想再往前走半步,靠近去看个仔细。谁知道腿刚刚抬起来,就感觉自己背心被人戳了一下。我迅速地回过头,戳我的是一个男人,年龄比我大十岁左右,穿着厚厚的衣服,剧烈的喘息着。
所有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被盯得莫名其妙,怔怔地,只得退了回来。
“别靠太近,那个人还没死。”男人说话的时候,嘴里冒出来的阵阵白气,就像是天要亮之前生起的阵阵山岚,让我快要在这村子里迷失。
“你说什么?他还活着?”我惊讶得已经合不拢嘴,就这样疑惑地问他。
“嗯,你自己看!”说完男子把手电筒的光芒对准了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的脸,我这才清晰地看见,男子的鼻尖还轻轻地扇动,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像是咬紧了牙关,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就像是清晨挂在稻草上晶莹的露珠,还缓缓地冒着白烟。(
男子因为剧烈的痛苦还偶尔的抽搐一下,偶尔一动,都让周围的人陷入无比的恐慌之中,所有的人都连连后退。
“你们通知了医生没有?”我赶紧回过头,男子就把手电筒朝一旁举着,橘黄色的灯光,把落在地上,成了夜空中唯一闪亮的星星。
“通知了,还没来。”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村子里不是有村医吗?”
“他到城里去了小半个月了,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男子说这个话的时候,嘴角牵动了一个轻蔑的笑,让别觉得心寒。
村子里的医生看着头疼脑热的毛病,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遇到这样的状况,想必会跟周围的群众一样,惊慌得手足无措吧。所以想到这些,我也轻轻地摇了摇头。
虽然如此,但是这么样一个大活人,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想了想,我硬着头皮朝着人群走了两步。
“你们有没有谁懂怎么止血的?麻烦过来帮个忙吧,如果我们不救他的话,他估计就活不了了……”男子不愿意帮我,所以我朝着人群里喊了两声,试图得到大家的帮助。但是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恐地往后退。
“不管了,我自己来。”
男子身边已经躺了一滩血,周围已经有些干了的痕迹,但是伤口处的血,还在汩汩地往外流淌,如果不赶紧帮他止血的话,等不到医生来,他可能就会一命呜呼了。( $>>>)
所以我解开自己的衣服,蹲在地上准备帮他止血。
“卫风,我来帮你吧。”我刚刚蹲下,顾盼就从后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轻声地跟我说。
“你还要照顾小五呢。”此时的顾盼跟脆弱,小五就更脆弱。他像是一颗刚刚种下的小树苗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所以,我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这些冷漠的人群里。
“放心吧,我已经找到人帮我照顾他了。”说完,顾盼也跟着蹲了下来,但是她蹲得稍微远些,半个身子躲在我的身体背后。
“这样吧,你先给小胖子打电话,告诉他发生的这一切,让他赶紧找人过来。这里……我自己可以搞定的。”说这句话之前,我朝着地上躺着的人望了一眼,恰好他抽搐了一下,另外的一只手用力地握紧。眉头锁得很紧,连冬天的寒风都吹不进去。脸上已经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儿地往外冒,涌出来的汗珠都已经不是晶莹的颜色,而是略带着些无力得微黄。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搞定这一切,但是我知道目前顾盼的心里是害怕的,所以我不愿意让她跟着我默默地啊承受这一切。
“喂,董柯,我是顾盼……四方村里有发生命案了……”等我听到顾盼穿过人群去打电话的时候,我才彻底地放心下来。
仔仔细细地检查过地上躺着的男人的伤情,果然跟我最开始的推测没有出入。
由于目前资源紧张,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身上的警服裹在他的伤口上,帮他止血。
我轻轻地举起男人受伤的右手,鲜血还在往下流淌,没一会儿,我手上就黏黏的满是鲜血。
我这样轻轻地举动还是让男人感觉到了巨大的疼痛,他痛得叫了出来。那声音就像是划破夜空的流星一样的突兀和引人注目。他这一叫,所有的人都跟着往后退可退。
我也被他这样凄厉的声音吓了一跳,整个人跟着“咯噔”一震,狂乱的心跳差点没有冲破自己的心脏。手里一颤抖,原本托举着的他的右手滑倒了地上。
由于周围的光线实在是太暗了,所以我顺着地上摸了好一阵儿,也没有摸到男人的手。这会儿,一束光线直挺挺地照过来,正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