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浑身一僵,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慕秦清接着道:“如果当天,我可以早一点守在妈的病服,接她走了,也许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可是……”
他的声音难掩沉痛,苏晴却在听完他这句话之后,浑身倏然一颤,她低垂着头,眼睛里泪液翻涌,好半天,她才勉强站稳身形,从慕秦清的怀抱里退了出来:“如果那天,我没有去楼下买早餐……是不是,也许一切就不会发生?如果我在,我会追问,那一针里究竟是什么药,如果我在……”她突然觉得,她才是害死殷晚的那个罪魁祸首,如果她当时在场,说不定凶手会有所胆怯,不会动手了呢?只要给她多过一刻钟的时间,慕秦清就会回来接走殷晚,她只要多撑住一刻钟,殷晚就不会死!
又或者,她再机智一点,多问几句,或许护工和殷晚自己都能看出异样,那样凶手就不会有机会下手,那样殷晚就可以不用死……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
苏晴腿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慕秦清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忍着眸中的沉痛,开口道:“这件事不怪你,凶手想要下手,总会找出机会。晴晴,你听话,好好去日本,那里,有你爸的人在,没人可以伤你分毫。妈已经出事了,我不能再让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出事,尤其是你。”
“你是我生命里最后一个想要保护的人了,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那怕一丝一毫,我也决不允许,所以,晴晴,听话好吗?”
苏晴在长久的自责过后,忽然醒悟过来。慕秦清他这是要独自一人面对,她急急的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是不是查出什么了?你想要报仇对不对?秦清,别做傻事,违法的事情,你不能沾……秦清,你别让我担心,妈就是走了,她也绝对不希望你这样,秦清,你听我的话,这件事情,我们交给警察好不好?让警察来,你不要插手……”
她说到后面已经语无伦次,可是心里分明是满腔恐惧,她怕,她怕以慕秦清的性格,会自己亲自动手,他对自己的亲爸爸都能挥拳相向,对那些要他妈妈性命的人绝对不会手软,可是,她不能要他那么做,如果那么做了,那他就是挥了他自己,她绝对不能答应……
“你放心,我有分寸,我不会让自己有事,你放心。”慕秦清捉住她的手,在唇间亲了下,低声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查出来,我只是得到医院的汇报,那个最后给妈妈注射的人根本就不是医院的护士,我不知道是谁要害妈,我只是猜测。可即便只是猜测,我也必须防范于未然,晴晴,我不想你出事。因为对方一旦知道我开始入手调查这件事,只怕会对我身边亲近的人下手,我担心你的安全。已经比不了从前了,我怕我的能力不够,保护不了你,但是你爸爸不一样,她是h市首富,他的地位并不仅仅是在商界,只有他才有足够的力量和能力来保护你,所以,回你爸爸身边去,去日本,在那里,你一定可以安安全全的。”
“我不要。”苏晴听着他的这些话,就像诀别一样,心里越加惶恐不安,“既然对方有危险,你就不应该亲自来查,你交给警察啊!他们吃着国家饭,被纳税人供养,难道不管这些事儿吗?”
“一旦惊动警察,就是惊动了对方,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慕秦清伸出手抚上她的脸,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液,“你放心,你离开一个月,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能查出个所以然来,只要拿住了幕后的人,我一定亲自接你回来,好不好?”
苏晴想说不好,她想要无论什么时候都陪在他身边,可是,当得知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凶手有了可趁之机,她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看着慕秦清,呆呆的看着他,如果,他真的要那么做,她唯一能做的,便只能是不成为他心里的负担。
两天之后,苏晴坐上了去日本的飞机。
她不知道慕秦清是怎么安排的,她甚至跟阮邵阳没有任何的交流,她只是遵从他的安排。然后,在下飞机的时候,她看到了阮邵阳。
五十多岁的阮邵阳其实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高大,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来他年轻时候*倜傥的样子,妈妈能爱上他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阮邵阳的身后还跟着一位二十来岁,跟她年龄相仿的男人,长得很英俊帅气,看到苏晴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阮澈,比你小三个月,你应该算是我姐。”
苏晴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讨厌,具体的说,她是对阮家的人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讨厌。她客气的伸出手道:“你好,我叫苏晴。”
是苏晴,不是阮晴。
阮邵阳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微微笑道:“既然晴晴来了,我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澈,你下午的那些事情,可以推掉了吧?”
“我姐难得第一次来,自然是要推掉。”阮澈轻笑起来,主动上前来接过苏晴的行李。
苏晴说了声谢谢,跟着走在他后头,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要喊阮邵阳爸爸的意思。阮邵阳也不强求,在助理的陪同下,直接上了车。
可是,她在又有什么用?那人想要杀人,轻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