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梵目光暗沉如漩涡,望向不明之处,高大的身躯站立在门前,面向静谧的庭院,并没有要再进屋的意思。魏峥在一边站着,爷没出声,他也没再接话。
良久,沈祭梵低声道:“每到晚上,总能听到她的声音。”
一声一声的喊着他的名字,那么无助和可怜。在那边,过得不好吧,没有他在身边,她怎么可能过得好?吃东西不好好吃,睡觉也不踏实,一定不习惯吧。
魏峥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从来没见过沈爷脸上透出迷茫的神色,那种震撼绝不亚于见到爷瞬间爆发而出的杀伤力。所有人意识里,沈爷就该是无所不能的,就该是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就该是金刚不坏的铁人,当看到他脸上的露出的脆弱时,就连身边的人都接受不了。
不该是这样,这可以是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有的情绪,独独不能是沈爷。
魏峥目光撤开了,他总算明白了伯爵夫人的担忧。看到这样的爷,他们心里的不是心疼,而是一种危险莅临的紧张。爷是他们的一切,是娅赫家族的神。一个家族的核心力量泯灭,灭亡的日子就不远了。
伯爵夫人是站在所有人之外看事情,所以她的危机意识更强烈。
“爷,已经凌晨三点了。”魏峥久久才出声道,安姑娘的事,他不敢说任何话,无论说什么,随便一句,都能引起爷的猜疑迷情nuè_ài:复仇天使的诱惑。所以他,或者他们,都避开不说。
沈祭梵转身进了房间,他也是人啊。怎么,他坐上这个位置后就必须要将所有血泪吞下去?原来这么多年来,能说说话的人,只有小东西。
魏峥在门外站了会儿,心里也不好受。人的承受能力再强,那也有极限,爷是比他们强了不少,可到底,也控制了这么久。他很想再靠近爷一步,想分担几分痛苦。可他……魏峥叹息,转身走近了另一边,隐退在暗处。
顾问在侧边站着,魏峥当做没看到。顾问到底不如魏峥能忍,憋了这么久,他必须说出来。在魏峥身侧停下,顿了顿,出声道:
“安小姐出事的那天,爷让我去彻查此事……”魏峥侧目看向顾问,顾问微微避开了魏峥阴冷的目光,继续道:“我见了夫人。”
正准备离开公爵府的时候,莎尔姐姐就将他拦住,去见了伯爵夫人。顾问不得不听取夫人的提议,爷是做大事的人,他是娅赫家族家主的不二人选,他们是最不愿看到家主易主的人。安姑娘再好,也只是个女人,如果再留在沈爷身边,她只会毁了爷。伯爵夫人再手段用尽,目的也都是为了爷。
再者,伯爵夫人答应留下安姑娘的性命,三年大选后会让她回来。所以的一切都为爷准备好了,他们不得不按章办事,安姑娘,就只能暂时委屈她。
魏峥看着顾问,这才是顾问为什么这大半年来一直不敢单独面对爷的原因。
“是,夫人一手安排的。”顾问最后道,“但安小姐被夫人关在了什么地方,我并不知道。派人查了很久,也没有结果。”
同样的,信息终端后就把人撤了回来。毕竟他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怕沈爷的亲卫发现,所以都是私底下进行。找到安以然也不是想送回来,只是怕伯爵夫人怠慢安姑娘,要是他们的话,会送安以然去个山水如画的地方生活几年,保证她过得开心。但是没找到人,顾问私下也问过夫人几次,但终究无果。
而且他现在还被夫人威胁,这事情万一走漏出去,最终责任在他。毕竟当初一手资料是经他确认的,沈爷是信任他,才没怀疑真假。
别人不知道爷心里的痛和苦,他们在身边的人知道。事发当下,爷每天忙碌得连水都不喝,就是不愿空闲下来想起安姑娘。身体疲劳过度,几度都是被药水吊着。可沈爷却一声没哼,一句话也没提过,就压在心里难受着,由着痛苦煎熬自己。到底是他们跟了十多年的主人,爷痛苦,他们能好受?
可顾问如今,是跟伯爵夫人绑在了同一条船上。贼船上了容易,下去就难了。
魏峥没出声,这事是夫人一手安排的,他在发现问题时就已经猜到了。
“老大,我们该,怎么做?”顾问被心里的愧疚压得喘不过气来,沈爷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主人,那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是他们永远瞻望的神,可他却……
“大选之后再说吧。”魏峥叹息道,现在,只能这样了。当天不是顾问,换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大选也不远了,还有两年,两年过去就好了。安姑娘应该,会理解爷吧。
顾问心里有话哽着,这事,大家都有份参与,却是他一个人在抗。到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那时候被推出去的人,无疑就是他。如果,他一人能让事情抗下,爷能顺利蝉位,那也,值了。他的这条命交出去,是他最大的价值体现。
逃走的事情在当天就被发现了,伯爵夫人当晚就接到了消息。要在海上去拦截一个人,这没那么容易,索性在马德里内外设下了重重陷阱,等着她自投罗网。
不过,要能顺利飘过大西洋,那也算她的本事。
这时候决不能让人回马德里,好不容易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一切都在照计划走,这时候安以然回来,无疑会将一切打乱网游之沉默术士。伯爵夫人本想留安以然一条命,可惜,安以然却逃了,这就不能怪她心狠。
两天后,飘在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