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是没有时间观念的,ri出而作,ri落而息。很多人就这样几十年如一ri,除了能新闻联播每天播的东西不一样,过年了吃顿饺子之外。也就只剩下下巴上的胡子越来越硬,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以来证明时间的流逝了。
而在这种重犯监狱里,绝大多数的人是不会有人探监的,说他们是穷凶极恶之徒,其实未尝不是可怜人。不过那句“可怜人有可恨处”的老话,在这倒是显得格外清晰。
监狱里是没有好人的,起码是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好人。因为即使是好人,在来了之后,也会因为周遭的环境而被同化成了一团浆糊,里头和外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不同,阶级、欺压和侮辱,几乎是无时无刻在上演着。
可让王坚有些意外的事情倒也不是没有,那就是这个关满杀人犯、恶霸和黑社会的四号监里,居然有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猫,全身的白毛,四只爪子黑漆漆的,一只眼睛淡淡的蓝一只眼睛浅浅的绿,看上去甚是漂亮。
这大牢基本如果不是关禁闭的话,都是几十个人睡在一间放满双人床的笼子里,而这只猫却潇洒自如的在每一个靠在床上休息的凶神恶煞的犯人的脑袋上玩闹着,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驱赶它。反倒时不时的会得到一些他们在过生ri时存下来的牛肉干或者火腿肠之类的奢侈品当做奖励。
‘大概这家伙是唯一能让这些人露出人xing的地方’王坚靠在床头,微笑着用一本监狱发的硬皮本子和一只从胡狱长那顺来的水笔给那只猫画着动态素描。
监狱这种地方。也许在别人来说是个污水横流的地方,但是对于王坚来说,他始终记得老木匠当年对他的教导,老木匠说过:人活一世,要看清楚自己,后而心宽天地广,这芸芸众生皆是意。武术之所以是术。就是它更重的是修心而不是修体,体只是容器,只有心意才能通达世界。
“小子。不错啊。给我家宝贝儿画画呢?”
二彪子一把抽走王坚手中了本子,本来想一把撕掉的,但是王坚画得着实不错。他颇为舍不得,于是不动声se的踹进了自己的兜里,一脸戏谑的看着王坚。
“送你了。”王坚慢悠悠的盖上水笔:“当个见面礼。”
“还挺会来事儿。”
二彪子冷哼一声,打了声呼哨,接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子嗖嗖的窜了过来,看着王坚诡异的一笑,并和二彪子说:“条子都撤了,行了。”
本章节雄霸手打)”二彪子伸手就作势要拽王坚的领口:“给老子下来!”
王坚睡在上铺,他的下铺就是满红的那个小弟骡子。骡子看到二彪子要为难王坚。立刻从床上滚了下来,并从夹缝中摸出一包烟:“彪爷,这新来的,不懂规矩,您让我来……让我来……”
“去你妈的。”二彪子一巴掌把骡子扇倒在了床上。并补上了一脚:“少他妈给老子当好人,滚你妈的蛋!”
而王坚这时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出腿挡住了二彪子继续踢骡子的那条腿,并顺势从床上蹦了下来,满脸微笑的说:“您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倒也没想怎么样,就是教你点规矩。”
说着。二彪子冷哼一声,向后头招了招手,十几二十个人一下子就围了上来,直把王坚围了个水泄不通,里头大部分是王坚不认识的,也有早上在食堂教训过的那几个小子。
“彪子哥,这小子好像会点功夫。”其中一个被王坚教训过的小子凑在二彪子面前嘟囔着:“哥,你可得小心着点。”
“去他妈的,能来这的,谁不是身上背着债的,会点功夫算什么。”二彪子猖狂的一笑:“哥几个,拉这小子去厕所,咱晚上就让他吃点好的!”
随着他的话,周围的人一阵哈哈大笑。而王坚还没等那些人上手,却已经穿好了他的拖鞋,推开众人自顾自的走向了吃屎。
“哟,彪子哥你看,这家伙等不及要加餐了!”
二彪子哈哈大笑,拍着手跟在王坚后头:“等会让你小子少吃一点。”
等几人到了卫生间之后,却见王坚靠在墙上,抽着烟淡淡的说:“尼采认为奴隶道德就是自我否定、怨恨与逆袭yu望。人xing的黑暗并不在于有多贪婪或者多自私,而是在于他会把自己曾经所承受的痛苦迫切的转嫁给他人,并使之以扭曲他人的人xing为乐。说白了,就是农民翻身,比地主更狠。”
说完,王坚弹了弹烟灰:“你们都被欺负过。”
当然,并没有人回答王坚,他们面面相觑。而王坚也颇为尴尬,他突然自己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并为自己的装逼而感觉特别羞愧……
“cao,揍他!”
二彪子彻底被王坚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激怒了,别的不说,他虽然不太理解王坚前一段话的意思,但他那句“你们都被欺负过”,直接把他尘封已久的灰暗记忆给勾了起来,当年他刚进这监狱的时候才二十岁,现在想来那时候的ri子简直过得非人,简直可以说是受尽了时间一切的屈辱。
屎?基本上可以用家常便饭的来形容,更是因为他年轻而且眉清目秀而被当成了当时监狱里的那个头头发泄的对象,jing神上的屈辱和**的痛苦,让他根本不堪去回首当年的往事。
而现在,王坚这个刚进来的小东西居然还敢把这茬事重新提起,今天要是不让王坚吃饱吃好,他都对不起他们每天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厕所池子。
随着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