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你这又是何意?”看着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那六个铜钱,本就喝得有些微醺的辛弃疾现在算是彻底晕了头。眼下不是正在讨论庆王所面对的危机吗?这小混蛋拿钱出来又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想直接去买通那些北方来的刺客?且不说能够被派出来执行这种任务的肯定是都经过严格挑选对金国忠心不二的顶级细作基本不会受到这种诱惑,就算是能侥幸成功那么一两次,不解决根本问题不让完颜雍及其狗腿子们打消原有的念头又能有什么用?
花钱买平安,这是大宋的传统没错。可问题是,这招经常都不管用啊!太祖立国至今,数百年的时间里大宋割地赔款缴保护费的事干得还少吗?但甭管是以前的辽国还是如今的金国,谁不是钱照收人照揍?这些年也就完颜雍那狼崽子想腾出手来励精图治整顿朝局,实在没功夫发动大规模的南侵战争,不然就孝宗皇帝叫人家一声叔叔再每年给送上银绢各二十万两匹就真能换来所谓的和平?
“要说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取了一个大子儿在手上轻轻抚摸着,除了眼神中充满的贪婪与yù_wàng之外,鱼寒那副陶醉的神情也就比占上官倩妤便宜的时候稍逊一筹。一直将这个举动维持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终于在辛弃疾等人渐渐失去耐心时才将铜钱放回了桌上,却贼笑着问道:“只是谁告诉幼安先生您,这钱就只能买平安的?”
“那还能买什么?”辛弃疾当然知道钱是个好东西,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得花钱去买?最简单的就比如说手里这杯美酒……咦?什么时候又端上了?难不成是真喝多了点?赶紧摇了摇头让自己回复清醒,辛大侠至少还能想到眼前这小混蛋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乱!”用了简单简单的一个字作为回答,鱼寒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反倒是饶有兴趣地盯着朱熹和辛弃疾,似乎想要等这两位当世奇才出言相询好显摆一下他作为穿越者的优势。
“乱?”果然没有超出某个混蛋的预料,心情更为急迫的辛弃疾首先表示出了疑惑,不但放下了已经递到嘴边的酒杯,脸上甚至都开始隐隐露出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还望小友能不吝赐教,也让辛某一开茅塞!”
“当年在北地之时,俺只忙着躲避金军铁骑践踏,却不知幼安先生等奋起抗暴的义士最缺的是何物?”要说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最佳人选莫过于翟崇俭,只不过那憨货如今正带人在外警戒,更重要的是鱼寒很清楚就自家那不善言辞的兄弟每次一提到这个问题就能絮絮叨叨地给诉上一整天的苦,他可实在没那么好的耐心去重复倾听。
在北方跟金人闹腾的时候缺什么?别看辛大侠当初闹出的动静要比在临洮地区流窜的翟崇俭更大,但同为义军他们过的日子其实也差不多,除了不缺人手以外其它的都是要什么没什么。只是如今骤然被人问及最缺什么,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得好好想想。
缺医少药?不对!就这年,头除了那些家资颇丰的达官显贵,谁被磕着碰着了不是在路边扯两把草药甚至抓一把泥土给敷上的?况且就算是大宋的官军一旦上了战场,被敌人的刀枪箭矢给伤着了那也是能挺过去就算身体硬朗,撑不住也只能怪运气太差。所以这医者良药什么的,基本上也就可以忽略不计,有没有都一个样。
缺吃少穿?好像还能勉强占点边,但在北方的时候别说是他们这些跟金人对着干、没事就聚集在一起去把大金国勇士给揍一顿的义军成员了,即便是那些屈服于异族皮鞭下的寻常百姓也没能吃上饱饭啊!所以,这事似乎也没有特别值得一提的地方。
缺少趁手的武器,缺少大宋官兵的支援?这些对于拧着根竹竿就敢上战场,经常赤手空拳跟所谓的大金国勇士玩命,三天两头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即便是全军覆灭都无人言退的大宋北方义军来说还能算个事么?
“缺钱!当初某在北地之时若是有这东西……”目光中充满了对昔日辉煌的憧憬,辛弃疾迅速把握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想当年耿京等人揭竿而起聚众数十万,作为天平军掌书记的辛大侠又怎么能不知道若是有钱的话那些问题还能成为问题吗?如今正忙着帮进金人囤积粮草武器的那些大宋商人们,还不得打破了脑袋帮义军解决物资补给的麻烦?
“却不知小友家产几何,愿为北方义士提供多大帮助?”这还真不是辛弃疾酒喝多了在说胡话,更不是临时起意有了劫富济贫的念头。而是资助敌国境内反对势力本就古已有之,现在若能为那些因宋金两国停战而被完颜雍竭力镇压的北方义军提供足够的资金帮助让他们重新活跃起来,也确实能够让金国君臣有个头疼脑热的,从而为庆王缓解不少压力。
“没有!俺就职罗殿之时为官清廉……”闻得辛弃疾之言赶紧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还不忘顺道把自己给夸成了一朵喇叭花。来了大宋这么多年,连蒙带骗的也才攒下了不足万贯之资,当初在罗殿的时候即便是为了改善民生笼络人心都舍不得从口袋里掏出一文钱而是撺掇着高寿嘉把他那些亲戚给抢了个遍,此时的鱼寒还会为了保障庆王的安全自掏腰包去填无底洞?“再说了这事太大,必须得官家点头……”
“荒谬至极,汝这孽障难道还嫌庆王殿下的麻烦不够多?”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