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翕屠离开了,在确认了鱼寒等人的援军身份,并得知十里之外驻扎的金国大军不过是被这混蛋给裹挟来的免费护卫之后,无比羡慕甚至是有些嫉妒地回城禀报详情去了。走之前也没说对喻口民众会出怎样的安排,毕竟他现在还只是个负责跑腿的基层军官,这种大事必须得让城内的大人物们商议后才能做出最后决定。
让鱼寒等人倍感欣慰的是,如今正率军困守楚州的那位大人不愧是做过内侍省押班,虽说这战的本领还有待商榷,但为人确实挺厚道。没有立即让喻口民众进城,那也只是因为考虑到这支援军的特殊身份,毕竟他们是被大宋朝廷称作了流寇,冒然进驻实在难免会让被金军围困多日已经是惶恐不安的淮阴民众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若是因此闹出点什么大动静来可是谁都承担不起的责任。
百余石上好的大米,这是那位大宋朝从四品明威将军权楚州刺史为了表彰援军能够及时抵达而拨付的首批军粮。更加让鱼寒等人没有想到的是,一同被运出城的还有二十多头大肥猪以及七十多坛纯粮酿造的美酒,甚至还有好几大车虽然有些破烂却对喻口民众来说显得无比珍贵的军帐。
好人啊!好人!这番贴心的举动让前一天驰援山阳却被人给赶来出来的喻口百姓感动得都想哭,若不是为了避免给人添麻烦,他们都想让鱼寒带着朱熹进城去表示出最诚挚的谢意,顺便为那位大人歌功颂德一番。毕竟对于他们来说,餐风露宿早已司空见惯,如今有粮有肉有美酒甚至还有军帐可供栖身,这都已经是做梦都不敢想象的超规格待遇了!
能够碰上品秩比自己高上了好几级,手中所掌握的无论是权利还是实力都更远在自己之上,却偏偏又如此通达事理的上司,鱼寒就算是心理再阴暗再怎么不识好歹,也不太好意思去给人家挑毛病。所以当再次出城犒军的公孙翕屠代表那位权楚州刺史希望援军能够按照规矩将俘虏进行移交之时,鱼寒甚至连考虑都没有,就立即拱手送上了那群被捆成粽子的倒霉蛋。
“娘子,要不明天俺就找个借口,让你和元晦先生带着咱那些个受伤的弟兄先进城去歇息?”鱼寒没有挑毛病,但他更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个道理。在这个混蛋看来不让自己等人进城不过是那位权楚州刺史大人害怕再次遭到金军突袭,所以才会想着在门口养上一群廉价的炮灰而已。
大老远地跑来给人看家护院,但看在主人还比较慷慨的份上,鱼寒心中也没产生多少抵触情绪。毕竟朝廷给他的命令中就已经包含了这一项么,只要能安顿好自己的家眷和队伍里的伤员跟金人玩命就玩命呗!反正如今背靠物资储备极其丰富的坚城,到时候谁玩谁可还真有些说不一定。
“还是就让元晦先生一人带队入城吧,为妻虽不通军略,却也不至于给你添什么麻烦。”不太好意思直接说真到了要和人玩命的时候鱼寒就是全军最大的累赘,到时候还需要有人进行贴身的保护,上官倩妤还是婉转地拒绝了那个体系。
“淑玹切勿再有此等言论,须知朱某虽是一介书生却也……”平常不被某个混蛋的入室弟子尊重也就罢了,如今还要被自己心中最得意的编外女弟子小瞧,这让朱熹感到了异常的愤怒。引经据典地说了一大堆废话,无非就是想要告诉众人,他这次说什么都不会独自带队进城去躲避战火。
“娘子,元晦先生,你们就别胡闹了好不好?”自家兄弟不会走,辛弃疾不能走,而上官倩妤和朱熹却是必须离开,因为他们无论受到怎样微弱的伤害都会让鱼寒难以承受。所以即便是已经遭到了拒绝,他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你们留在军中除了让俺徒增烦劳之外,又派不上啥大用场。再说了,那么多受伤的兄弟想要进城获得救治,没个咱自己的人跟着去协调好各方关系能行?还有勖儿和芷嫣小姐……”
“鱼大叔,您要糊弄人就糊弄啊,可千万别俺小侄给算进去!我可是未来的大理国石城郡守,不赶紧趁着两军交战的机会多学点,将来回去了还不得被人欺负啊?”原本只打算作为一个旁观者安安静静地解决掉手上那个油腻的大猪蹄,却没想竟然会被人当作了借口给使出来,霍勖赶紧起身发出了自己的抗议声。
“公子,芷嫣不走!”很简单却非常坚定的回答,除了顾忌到琴心把她送人时做出的威胁之外,还在于早已习惯了在鱼寒身边被人当作空气,因为那对于遭遇了太多磨难以至于到现在为之都还心中充满恐惧的赵芷嫣来说就是最安全的生存方式。
“你们俩在这添啥乱?一边呆着去!”没胆子揍朱熹,更没胆子训斥自家老婆,但要找两个早已习惯被误伤的身边人当做出气筒,鱼寒还是有这点胆子的。“再敢多说一句废话,信不信俺叫人把你俩也捆成粽子,扔到淮阴大牢里去蹲着?”
“鱼兄弟……”威胁两个无依无靠,至少是暂时无依无靠的可怜人,这是一种非常值得遭到谴责的恶劣行为,所以在鱼寒话音未落之时翟崇俭就已经走了进来。再瞧瞧他那脸色,铁青着似乎正在发怒的边缘。
“翟大哥?啥事?”翟崇俭会谴责鱼寒么?理论上有这种可能,但事实上却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鱼寒在看到他这副神色后首先想到的也就是有预料之外的坏事正在发生。
“适才有兄弟来报,咱身后的蛮子正有所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