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寒敢于在冬季肆无忌惮地用兵,那是因为他从大金国讹来了五十万只鸭子,又靠着走私粗制滥造的琉璃从大宋换来了足够多的绢帛,这才捣鼓出好几万件羽绒服彻底解决了全军的保暖问题,而金人显然还没学会这一招。所以他们也似乎没有理由完全不顾大金国太子殿下的安危,轻易就决定在自己这些人还具备一定反抗之力的时候于冬季提前发动攻势。
“幼安先生,您能不能别这么多疑?”对于辛弃疾这种给出了猜测却又自行否决的做法,鱼寒表示出了严重的鄙视,却突然话锋一转再次对着那俩倒霉的安丘父母官道:“城内的那些富户呢?他们又跑哪去了?”
要说起来,让鱼寒有些疑惑的这件事也确实有些奇怪。像安丘这种城市即便是没法跟繁花似锦的江南各地相提并论,但毕竟也是这年头山东东路为数不多的县城啊!或许这里暂时没出现什么富可敌国的世家大族,可薄有家资且具备一定名望的人肯定也应该存在一些,再加上在金国被迫容忍贼寇盘踞登莱及宁海三州之后从那里迁移出来的,怎么也足以算得上是个人文荟萃之地。
按照推测应该存在,也经过了相关情报的确认,而在鱼寒等人攻入安丘城之后也确实发现了不少富绅在此地置办的家产。但让这小混蛋感到困惑的是,宅子在、奴仆在、旁支亲属以及大部分家产都还没有转移,可偏偏就是那些能够当家做主的富绅本人及其直系家眷没了踪影。倒不是说存了什么打劫绑票的心思,而是纯粹为如今这个局面感到有些蹊跷。
“回大人的话,此事小的倒是略知一二。”刚才没有对辛弃疾的问题给出回答,那是因为确实没有参与其中实在不知道详情,但作为一县的父母官,这位邱大人倒也并非实在浑浑噩噩混日子,至少在自己辖区内发生了什么大事情还是知道得比较清楚,所以并不打算继续把这个展示自己价值的机会让给别人。
“数日之前我等接上峰之令,言及太子殿下已经结束对登莱之地的巡视,正在返京途中。为免太子驻留期间倍感无聊,故而征召本地士绅前往昌乐伴驾!消息一出,本地士绅为谋将来之利皆欣然前往……”依照身份而言完全可以跟着大队人马前往昌乐逃过一劫的安丘县令裘大人或许很是有些懊悔,但在说这话的时候却不敢有所表露。
“都去昌乐陪完颜允恭那小子了?”话说这大金国的太子殿下可真能折腾的,作为人质被释放回京,沿途都还不忘臭显摆?有些嫉妒,以至于鱼寒的语气中都充满了酸酸的味道。“好几百人,他们都是都赶在这三天里出的城?”
“小的不敢有所隐瞒,诸如牛翰明等由莱州前来暂居于城内的莱州富绅却是上月初就因事外出,想必他们应该是在归途中才接到的消息,故而直接去了昌乐,并未由城内而出!”和昔日属下做出的选择相同,裘县令也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地道了出来,只为能够多获得一点生存的希望。
“秋收之后开始调粮,上月之初就有莱州富绅出城而至今未归!”鱼寒越是念叨,脸色也是越显得难看,猛地转过身对着辛弃疾道:“幼安先生,咱这次怕是真惹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