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利用好大金国太子殿下亲临前线所捎带来的战机,首先要做的就是能够保证骑兵可以在敌人的围堵之下顺利出城。但早在发现情况不妙决定踞城而守之时,鱼寒就已经下令全军对安丘城四门进行了封堵,在金军抵达并发起进攻之后他又为了维护环境卫生而让人把能够收集到的破砖烂瓦全给塞进了城门洞。此时若要清理出一条足够骑兵迅速出城的通道,没个十天半月的怕是不太可能,否则那些笨重却威力巨大的红夷大炮还能对着安丘城门无用武之地?
非常值得庆幸的是,前些天大金国勇士们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又在鱼寒的无私帮助下用红夷大炮在城墙上轰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虽说这地方在完颜承晖眼里看起来不是那么顺眼,就跟一张发出无声嘲笑的大嘴似的。但当那张重新扯起的破网再次被放下时,也足够铁木真所部呼啸而出,赶在离豁口处最近的那一小股金兵反应过来之前,这些身无片甲却保持一人双骑的乌合之众又迅速地奔向了远方,只留下一片尘土和面面相觑的敌人。
鱼寒下令突围了?而且还是在取得了首战胜利,战斗重新陷入僵持阶段的时候?完颜承晖无法相信这个猜测,却又难以在短时间内就想明白对方此举到底有何用意,更害怕那个小混蛋在这个时候就做出了那种能够让大金国君臣寝食难安的决定。事发突然,即便是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判断,他也必须当机立断传下军令让正在城外游弋的大金国精锐铁骑迅速对敌人展开围追堵截!
“小真真,意思意思也就得了!别傻乎乎地跑太远,否则把鱼大叔的战马累坏了,当心他事后会找你赔钱!”很稚嫩的嗓音,非常让铁木真感到深恶痛绝的称呼,那个尚未年满九岁却非要厚皮实脸地随军征战,偏偏又因个人能力问题而必须跟人背靠背绑在一起共乘一骑的朱元璋突然发出了足以让全军士气瞬间消失殆尽的唠叨声。
“大哥,咱这可是在作战,您看能不能……”头疼,头非常疼,比想到要和数十倍的大金国精锐作战都还要疼。从小就展露出了非凡天赋,自诩英勇无畏足智多谋,闲暇时都敢和鱼寒嬉笑玩闹的的铁木真唯独拿身后那个靠着阴谋诡计糊弄得自己反倒要唤上一声兄长的小无赖束手无策,只能是苦苦地发出哀求。
“不能!想都别想!”非常坚定的拒绝,继承了朱熹的一切优良基因,却又偏偏深受鱼寒那混蛋的影响,年幼的朱元璋若是胡闹起来还真有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前些天可是你把这主帅的位置输给了我!如今我能宽容大量让你继续代为指挥,那就已经很讲义气了!怎么?现在后悔了,想要架空你大哥我这个主帅的位置?”
“哪能呢?大哥!小弟我这不是……”受了朱熹的多年调教,完全可以做到子曰诗云张口就来,平日里也算得上是伶牙俐齿的铁木真总是会在朱元璋有意的无理取闹当中败下阵来。所以即便他很清楚自己这个无耻的小大哥根本没那意思,却也同样不知道该如何进行解释。
“大人!”长得五大三粗且已过而立之年的壮汉却要称呼一个黄口小儿做大人,这本应产生一种非常让人难受的感觉才对,但很奇怪的是,鱼寒所组建的这支骑兵中却没有一个人那么想。或许这就是个人能力的体现,是因为他们已经明确地发现了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的铁木真足以成为能够带领他们走向胜利的统帅。
“何事?”铁木真有能力服众,而朱元璋又有本事让那个一代天骄俯首帖耳,所以当听到有人前来做出汇报的时候,他们做出了异口同声的回答。
“行了,这事交给你负责!”反手拍了拍铁木真的后背,朱元璋非常大度地选择了暂时放弃权利争夺。毕竟他年纪虽小虽爱胡闹,却也很清楚战争确实不是儿戏,以他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率军对抗数万金国铁骑。“但小真真你可要记住了,你虽有指挥作战的权利,但要是敢让本帅的这支部队遭受太大损失,哼哼哈哈……”
“追兵距我军还有多远?”刚才可以嬉闹,那是因为还没有到需要慎重其事的时候,铁木真也只是在按照鱼寒教导的方法抓住一切时机调整心态舒缓压力,以便能够做出最正确的决定。而现在,战事即将爆发,他就必须收拾好心情,开始真正展现出作为一军主帅的睿智。
“追兵尚且在我军西北十里开外,敌中军大营并未派出增援!”虽说完颜雍当初被迫送给鱼寒的战马算不得是什么千里良驹,却也并不比金军自己使用的战马差上多少。如今金军后发且又是具装铁骑自然也就无法做到先至,能够在猝不及防展开追击的时候被铁木真部拉开区区十里距离,已经算是发挥出了正常水平并没有辱没他们精锐的身份。
“披甲,换马!方向西南,列阵冲锋!”非常简短的命令,所要应战的却并非是身后追兵,而是兵锋直指犹如猛兽般趴伏在安丘成外,至今没有采取任何应对手段还保留着相当实力的金军大营。
无声的行动,十里地对于精锐的骑兵来说算不上是太远的距离,在这种旷野之上几乎可以做到转瞬及至。但那仅仅是几乎而已,作为大金国勇士们的对手,铁木真所部长期接受着无比严苛的训练,在敌兵来到之前的这点时间已经足够让他们完成应有的准备并立即发起冲锋。
没有恍如上古猛兽狰狞獠牙般的雪亮战刀出鞘,也没有手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