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当年手握重兵,为实现收复北方大好山河的理想而坚持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结果硬是逼得穷困潦倒的高宗皇帝扣扣索索地拿出内帑存款给打造出了十二枚金牌令箭才把他从前线给糊弄回来,最终又在秦侩的配合下给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如今的鱼寒显然连给岳武穆当鞋垫的资格都没有,孝宗皇帝肯定不会给他享受此等殊荣的机会,而朱熹更不可能容忍这混蛋继续胡闹下去误了面圣的日子。眼看着十天的时间转眼即逝,不管整个布局是否还存在疏漏,都必须去接受最终的审核。
凌文佑已经累得双臂都无法抬起,桑伯又带着赶制出来的传国玉玺回了洞庭湖藏匿,剩下那俩憨货粗手粗脚的。对整件事情了如指掌却又没真正参与其中的上官蒨妤也只能再次屈尊降贵扮演起了婢女的角色,一边耐心地替鱼寒整理着衣服,一边悄声提醒道:“此次进宫若见事有不妙,切不可妄自逞强。”
“娘子放心,在把你娶过门之前,俺可舍不得丢了这条小命!”美人近在咫尺吐气如兰,若是依着鱼寒的性子就算拼着被踹飞出去的危险也肯定要占点手脚上的便宜,无奈现在有伤在身的他确实没那勇气。
没错,鱼寒受伤了,在面圣前几日被朱熹给亲手砍出了数道剑伤。可真要说起来吧,还确实不是人家朱熹在挟怨报复。毕竟一个历经千辛万苦耗时近十年才从北方逃回来,身上揣着足以决定天下大势走向的珍宝的混蛋,这身上没点伤痕谁信啊?
而之所以没让翟崇俭等人动手,一来是因为人家说什么也不肯伤了自家兄弟,二来是那俩憨货的手脚太重,若是没能拿捏住准头真把这混蛋给砍出个好歹,还能让谁站在最前面去糊弄官家?所以么,最终也就只有成天挂把破剑在身上装样子的朱熹才最为合适。
“滚!滚得越远越好!”就不明白这混蛋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每次稍微和颜悦色点都会被气得形象尽毁的上官蒨妤若不是担心门外那个略显神秘的宫中来使看出蹊跷,还真想把这混蛋给踹飞出去。
和以往的结果差不多,鱼寒尊重未来老婆的决定真滚了,而且还是直线地滚到了门外停着的那辆有宫中派来接应的运柴牛车上。
这次闹出的事情牵扯面实在太广,在没有最终得出个结论之前孝宗皇帝也不敢掉以轻心。若在面圣途中被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金国刺客给盯上,鱼寒丢了小命不要紧,万一再因此而失去了那两件天下至宝,这大宋朝廷的颜面何存?
派出八抬大轿,调禁军前往护卫?别闹了好不好?眼下那流言的真实性都还没经过确认呢,这万一要是在碰上个前来造谣撞骗的,大宋朝廷还摆出那么大的排场,就算时候把鱼寒给扔出去剁成肉泥,也难止天下人以此为茶余饭后的笑谈啊!
为了安全,更是为了顾及到大宋朝廷的颜面,官家能看在朱熹的份上给派辆运柴草的牛车前来,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元晦先生,您说咱只能从便门而入?须知……”早就得知这次为了防止走漏消息,连赶车的那位都是宫中的聋哑人士,鱼寒倒也不怕被外人听见了什么。只是他这次是去糊弄人的,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就只能给做贼似的偷偷进宫。
“闭嘴!”以一介大儒之尊屈身于柴堆之中,朱熹的心中就已经够委屈了,没想到那个混蛋居然还敢在这个时候发牢骚,他就不怕暴露了目标给了金国细作可趁之机?好在最近已经开始习惯采用暴力手段对付无耻之徒,朱熹也没打算多说什么,直接操起身旁一根粗大的柴棍就狠狠地捅了过去。
“元晦先生,这就是皇宫大内?”挨了一闷棍终于不敢再跟个苍蝇似的嗡嗡乱叫,好不容易熬到柴车停下,拍拍身上的草屑拔掉扎进衣服的毛刺,鱼寒贼头贼脑地朝四周张望着。
社会在进步,科技在发展,可无论后人采取了多么先进的技术手段,都永远无法根据那些残存的遗迹再现千年之前的辉煌。只有站在了大宋皇城面前,才能真正感受到那种来自心灵上的震撼。
前方那巍峨高大的建筑应该就是宫门所在?少了一丝后世故宫的威严,却多了几许江南水乡所特有的灵秀。只可惜碍于自己的身份,这次是没有机会前往那里一窥究竟了,但即便是远远一眺,即便那些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只是若影若现,也足以给人一种人间仙境的错觉。鱼寒甚至觉得,哪怕只能再往前一步,踏上不远处那座类似于金水桥而存在的地方,就不枉此生穿越来了大宋……
“孽障,都亭驿外不得喧哗!”来自朱熹的轻声呵斥阻止了鱼寒继续胡思乱想,也无情地击碎了他的美梦。
“啥?这才只是到了都亭驿?”难怪刚才还觉得这么庞大的建筑群在布局上有些怪异呢,搞了半天自己居然连皇城的边都还没挨上,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类似金水桥的地方而是传说中的六部桥,那右边的岂不就是大宋朝六部官署而非什么皇宫便门了?
曾经多少个夜晚辗转难眠想象着进入大宋皇城后的情形,结果全都化为了泡影。更让鱼寒感到惊讶的是,这大宋官家胆子也太大了点吧?居然就把他们给扔在了都亭驿?
别以为鱼寒自从进了临安城以后就窝在朱熹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捣鼓赝品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作为一个曾经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逛遍所有皇城遗迹的穿越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