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后有什么特殊的?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想得那颗原本就不太灵光的脑袋都快因温度过高而报废,鱼寒也还是没能抓住任何头绪。抱着一线希望去找凌文佑,却发现那家伙居然比自己还要迷茫。
“元晦先生……”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反正在朱熹眼里自己就是个无耻的混蛋,鱼寒也就顾不上人家正在携美畅游大好河山抒发心中情怀,直接厚着个脸皮又遛达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朱熹其实并不太擅长与佳人卿卿我我,只是他最近却非常乐意看到某个混蛋抓耳挠腮在一旁干着急的样子。悠然自得地念完了又一篇得意之作,极尽温柔的将两位至今还没名没份甚至都没能按正常程序还俗的红颜知己送回了牛车之上,这才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容训斥道:“汝这孽障!身为朝廷命官,行招抚使之职,却不通地理不晓民情……”
“是!是!先生教训得是!小子少不更事、行为鲁莽,先前得罪之处还望先生海涵!”忙不迭地赔着罪,鱼寒打心眼里觉得无比委屈。就这么个没啥用的招抚使名头,那还不是因为顾及太多而硬着头皮担下的?再者说了,大宋朝好像也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地方官员上任必须先了解风土人情。
“汝这孽障今日表现尚可,朱某也看在一路同行的份上为汝解此困惑。”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朱熹当然知道眼前这个混蛋只不过是被逼无奈才有了这些举动,此时说出的话做出的忏悔没一句能信,但他最终还是点头同意将答案揭晓。
朱熹做出的这个决定其实和鱼寒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他们之间非情非故的凭什么要出手相助?就算是被人攥住了把柄,受其要挟不得不做出一些违心的举动,那也不能成为事事都帮着防范于未然的理由。
改变原有的人生轨迹放弃了进修的机会,不辞幸苦大老远跑来这蛮荒之地,朱熹说服自己的理由只有一个,那便是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虽说凌文佑没少干欺师灭祖的混账事,但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老友的唯一后人还行过正式的拜师礼,就必须竭尽所能为他提供一切帮助。
铁了心要给人充当狗腿子一条道走到黑的凌文佑,勤奋好学秀外慧中的上官倩妤,如今的朱熹完全做不到袖手旁观。他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先帮助鱼寒建立起一些功绩,以便为能够为那个实实在在的孽徒和编外女弟子谋个尚且过得去的出路。
同样是蹲在和武州躲避严寒,鱼寒等人整天浑浑噩噩混日子,朱熹却并没少忙活。白天陪着老友们谈风论月,趁着杯来盏去之际打探一些小道消息。到了夜间,别人都躲进了温暖的被窝中早早入睡,朱熹却还得在总结本地势力分布之余挑灯夜读将借来的县志牢牢记在心中,以便能够利用好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为鱼寒等人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三月三?”朱熹给出了提示,鱼寒却感到了更加困惑不由自主地念叨着:“祭轩辕?拜真武大帝?少数民族好像也有在这一天过节的,可那应该是壮族才对吧,跟自己要去上任的罗殿地区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难道是提醒俺应该陪倩妤筹备一个特殊的女儿节?或者带着她去游山玩水过一个传统的情人节……”
“汝这孽障!”初时还在为鱼寒能够想到从华夏民族传统节日中寻找线索而欣慰,可越听朱熹越是恼怒。都什么时候了?这混蛋还能有心情去琢磨如何讨好未来老婆?要是不给他来个当头棒喝,还真不知到会扯出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来。
“要不,元晦先生您再给点提示?”也幸亏朱熹的手里没有任何凶器,要不然被狠狠拍了后脑勺一巴掌的鱼寒早就该晕了过去,哪还有能力装腔作势地继续请教?
“三月初三之日,乃本地番蛮上山祭祖之时!”在宋代对于各少数民族并没有那么详细的划分,很多时候也就是只是使用这一个统一的称呼而已。而朱熹现在使用番蛮一词也并非是出于蔑视,虽说这榆木脑袋确实极其注重华夷之防,对任何非汉族同胞都存在着那么一点偏见。
“所以?”人家祭祖又能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鱼寒当然不会认为朱熹这是要自己去认个亲戚拜个干爹什么的以便能够顺利开展工作。
“此节期间各部族长老均需忘却隔阂以共祭先人,其族中青壮亦会放下纷争游山对歌。”指了指前方,朱熹继续解释道:“而我等此行所去之处,正是他们相聚之地。”
“明白了,元晦先生这是想叫俺趁他们都蹲在一块的时候去混个脸熟?”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鱼寒若是还琢磨不出点什么来那还真就只是算作朽木不可雕,也非常有可能被朱熹给当场拍成肉饼。
“然后呢?元晦先生,您可不能说话只说一半!”趁着当地民众和平相处大聚会的时候跑过去,不但能够将风险降到最低,还能在最大范围内接触到各方势力的掌权者。要说这法子也确实还算不错,但鱼寒可不会认为朱熹的想法就这么简单。反正都已经低声下气了,他也就懒得开动脑筋去瞎琢磨,直接找人要答案不是更好?
“若汝这孽障能借此机会与各部族长老结下情谊,何须担忧将来无法行事?”早就猜到了鱼寒会想办法偷懒套自己的话,朱熹干脆就给了个简洁且笼统的回答。
“元晦先生您就别诓俺了好不?”有这么不靠谱的?帮人都不愿意帮彻底点?想趁着极其短暂的聚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