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落凡尘赐福于斯,尔等还不快快呈上贡品?”一只可怜的,被人给拔去了舌头而无法出声,以硫磺喂养出来蹦达不了几天的公鸡,几乎就在那一小袋粟米的引诱下现出了原形,无奈它的主人却是一位能够处变不惊的神僧。短暂的错愕之后,或许并不是第一次被人揭穿把戏的法海大师依然能够维持住宝相庄严,并大声地吩咐着。
“汝这妖僧,竟而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使出此等江湖伎俩……”一大串字正腔圆的斥责声脱口而出,也难怪才华横溢朱熹的会有这种近乎于恼羞成怒的表现,连续两次被人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法给糊弄住做出失态表现,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还有脸见人么?
“恩师息怒!”嘴上劝慰着,鱼寒的心中却是在摇头叹息。因为他很清楚,正是因为朱熹这种正常的做法给了对方掩饰一切的机会,他将无法继续揭穿法海大师所使用的小手段。
“嘭——”没有出乎鱼寒的预料,亮光闪过,适才还在台上悠然自得吃着粟米的倒霉公鸡再次凭空消失。法海大师也装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颤颤巍巍地指着朱熹控诉道:“汝……汝这凡夫俗子!不识我佛神通,妄自出言惊走赐福彩凤,为此地之劫再添一筹,他日必将因此举而……”
“妖僧大胆!”赶在法海说出那些恶毒的诅咒之前,两位白娘子再次为了维护自己的心上人挺身而出厉声呵斥,瞧那架势怕是一场实力对比悬殊的骂战又将鸣锣开场。
“恩师息怒,二位师娘息怒!”并非是出于对法海大师的同情,而是鱼寒知道现在任何的痛骂都不能解决问题。对方的心理素质本就不错,有过了上一次的惨痛教训,情绪很有可能不会再受到这种方式的干扰露出破绽。而在无法继续揭穿他那些骗人伎俩的情况下,最需要做的还是展示出更为匪夷所思的手法彻底把他给收拾了,最不济也得给人留下个修行远在其上的印象。“此等不学无术之徒,实不值为之动怒!”
“汝……”心思电转琢磨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法海大师却并不打算在这个过程中忍气吞声任由对方指责,真那样的话他还怎么维护神僧的尊严?所以么,这出言反驳也是必须的。
“别汝啦!你个老秃驴,连落架的凤凰不如鸡都不知道,还不是不学无术又是啥?”鱼寒下台去安抚那脾气暴躁的一家三口前已经悄声做出了安排,如今对自家兄弟充满信心的凌文佑执行起来当然是不遗余力。端坐在桌案之前,手里不停地写着什么,却也没忘了继续一逞口舌之快。“瞅啥瞅?你识字么?赶紧坐好了,安心等着!待本公子写完这万张神符,俺兄弟自会出手让你见识一下啥叫法术!”
万张神符?这家伙当他自己是千手观音,还是某个混蛋捣鼓出来的划时代产品复印机?就算是每张纸上只写一个字,那怕也要花上不少的时日才行!然而对于对方的这种举动,法海大师却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因为这也同样给他留出了足够的时间去做其他准备。
“贤弟,这都写好了,你看看该贴到哪儿?”不幸的法海大师再次失算,他只知道对手和自己一样都是凡夫俗子不可能真会什么法术,却并不清楚那个没有赶造出油墨复印机的鱼寒还掌握着一种极其原始的复写方法。而从落笔到最后完工,凌文佑只花了不到两盏茶的功夫。
“凌兄,你这动作可真慢!”这一次,鱼寒还真不是在吹毛求疵故意显摆什么。派人花费数天功夫满山乱蹿寻来原本还要等上一两个月才会遍布各处的苍耳,榨其汁液用以研磨,本来就是为了利用那种犹如定向爆破般的书写效果。再加上这次带来的那些廉价纸张质地确实不咋样,所以在专业的眼光看来,凌文佑的速度也确实有待提高。
“下次,下次愚兄定然不会如此拖沓!”心里多少有那么些幽怨,要知道鱼寒最初说的可是待此间事了就让他用这种方法给写出安民告示的,如今却提前用来对付一个装神弄鬼的妖僧,说起来还真是大材小用。
“诸位长者,麻烦你们吩咐寨中之人将此物给贴到对面去呗!”身边不是没有足够的人手,但鱼寒却并不打算动用自家兄弟,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试探一下各寨长老们现在的态度。
“这……”活了好几十年,却没听说这世上还会有如此奇葩的符咒。只见那泛黄的劣质纸张上爬着一只惟妙惟肖的大乌龟,其背上更是用楷书写了个拳头大的“笨”字。面面相觑,柏博望等人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接下这倒霉差使。
“草民等谨遵大人之命!”犹豫的结果没有让鱼寒失望,即便柏博望等人只能算作是大宋朝的蛮荒子民,即便受到交通条件和通讯手段的限制在见识上是差了点,但他们不笨否则又怎能恭为各寨长老?无论法海大师做出了怎样的解释,适才那只突然出现又很快消失的所谓彩凤已经让他们的信心动摇,至少他们不敢再轻视面前这位目光如炬的朝廷命官!
“兀那妖僧,扯着耳朵且听清了!彩凤虽弃汝而去,本官却不愿欺负尔等,接下来咱比试打坐如何?”强忍着笑意看寨中村民在长老们的安排下极其恭敬地贴上有些怪异的符咒,鱼寒恍若失心疯再次发作,提出了一个让对手根本就不想拒绝的要求。
比打坐?听到这话,刚回到台上继续扮演裁判角色的柏博望等人差点没被吓得跌落地上。这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