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大理国边军入侵的契机开始培植自己的力量,扯着开办书院的大旗在暗地里编练私兵,还想出了那么个听上去有些别扭却暗合大宋国策的名头来糊弄世人。掩耳盗铃到了如此地步,真要说起来鱼寒这混蛋也确实够无耻的。
“淑玹,那孽障何在?”忙碌一整天直到亥时将近才终于有了些空闲,朱熹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直接就把上官蒨妤给叫到了自己屋内,也不说给人家沏茶看座什么的,直接就提出了一个有些问题的问题。
要知道,在本地能被朱熹称之为孽障的家伙,除了鱼寒就只剩下了凌文佑,按道理说要找这俩混蛋直接去旁边竹楼就行了,完全跟上官蒨妤扯不上什么关系。也幸亏这西南蛮夷之地没那么多迂腐的讲究,再加上又还有他那两位红颜知己在场,倒也不用太担心善良淳朴的本地村民会跟那些在江南的对头一样传出些什么闲言碎语。
朱熹初时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些,但他如今实在是被逼无奈才会有了这种很可能会遭致非议的举动。三个月了,书院开张到现在足足过去了三个月,那俩混蛋露脸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先贤是说过书术乃是小道,君子六艺里那其余四项才更为重要,但也没说教授这两门课程的师者就能够不务正业随便玩消失啊!
三个月里就干了两件事,鱼寒最开始做的那些倒也真让朱熹感到了些许欣慰。掌握着丰富资源和成熟营销渠道的大书商们没有大力推广毕升在百年前发明的的胶泥活字排版印刷,让天下无数有心向学之士失去了熟读经典的机会,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利益作祟,在现有雕版足以应付日常所需的情况下,谁也没那心情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去搞技术创新。而这一次鱼寒为了能够满足教学所需在西南蛮夷之地复现此技,倒也不失为一件公德。
制定出了教学计划,要求身边之人必须有选择性地教授知识。鱼寒那句“最高明的愚民政策并非是让百姓们不学无术,而是要让他们读你愿意让他们读的书,接受你愿意让他们接受的观念!”。有些混蛋有些无耻的理论,却也有些让朱熹感到了眼前一亮。因为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借教学的契机篡改圣人之言,强行推广那套迂腐至极的愚忠思想,培养出一大串意志坚定的门生弟子去和朝中那些现在还只会抠字眼的对头们分庭抗礼。
有了一些好感,也有了一丝好奇,却并不足以让朱熹完全释怀。若只是凌文佑也就罢了,看在其先父的面子上,朱熹也不会太过计较。但鱼寒作为本地唯一的朝廷命官,书院的创建者,他怎么能带头胡闹呢?
丢下两千余青壮摇头晃脑地读书习字,书院名义上的负责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各寨的头人们到是没有多大意见,毕竟在他们看来闹事的贼子不可能经常有,或许挨过几次痛揍之后也就不敢在来罗殿地区胡闹。能够利用这次机会让后生们多学文识字,那可才是真正受益无穷的,将来就算不能去考状元也还可以凭借学识带领全族摆脱这个蛮夷的称呼,成为在其它藩蛮眼里和汉家读书郎一样值得尊敬的族群。
“先生切莫为那混蛋气坏了身子!”恭恭敬敬地接过慧慈手中热茶依足弟子之礼递上前去,对于朱熹此时的愤怒,上官蒨妤完全能够理解。
任谁要同时教导两千余学子也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算只是生搬硬套照本宣科也足以让无数的师者望而却步。但朱熹做到了,在鱼寒三天两头失踪的情况下,他主动承担起了书院的日常事务,带领着法海等人不遗余力地为众多学子答疑解惑。短短三个月里,朱熹已经比初来罗殿的时候显得苍老许多。
这是一个真正的君子,是一个值得人尊敬的大儒。即便是心中有着太多的怨怼,即便是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他依旧言而有信为了一个承诺在苦苦支撑。或许他无法做到尽善尽美,或许他会有意识地将自己的观点强加给门人,但仅凭这份坚持他也无愧师者之称。
上官蒨妤为能够拜入朱熹门下而感到庆幸,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将某个成天占自己便宜的混蛋扔给恩师当出气筒。遗憾的是,她现在也只能面带苦笑地解释道:“那混蛋前些日子倒是对弟子提及过最近会外出一趟,却并未详细说明去处,故而弟子实在无从得知其动向。”
“他居然连你也隐瞒了?”鱼寒对于上官蒨妤的那点心思早已是人尽皆知,如今突然到了这个回答,朱熹略感惊讶之余却隐隐觉得那个混蛋的失踪或许并非自己所预料的那样,或许他真是有什么不便为人所道的要事需要去处理?
但那又应该是什么呢?执行公务?不可能,子玉兄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况且最近并无生人前来寨中。再者说了,就鱼寒那正九品和武州别驾兼职罗殿招抚使的身份,能有什么公务是需要偷偷处理的?
外出探查大理国边军动向,准备窥准时机挟怨报复?且不论此举是否有违朝廷指令,就是双方现在的实力对比,那混蛋也绝不肯做出这种注定会失败的疯狂举动。要知道书院内是集中了两千多各族青壮,但根本就还没有开设任何武学课程更别提什么进行正规军事训练了,否则朱熹能不遵循先贤之言让翟崇俭等人分担一些自己肩头的重担?
上官蒨妤不知道鱼寒的动向,朱熹也猜不出那混蛋消失的原因,其实不仅仅是他们两人,就连跟在鱼寒身边的凌文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