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隆重的节日庆典才过去没几天还有些兴奋之后的疲惫,也或许是太久没有受到战火袭扰而让数十年如一日享受着平静与安宁的石城郡军民有些过于放松,还或许是大理国君臣上下根本就没人想到大宋会出了个不顾泱泱大国礼仪之邦传统的混蛋,更或许是……
到底是什么原因发挥了重要作用才会导致丑时二刻发起的偷袭行动进行得如此顺利,以至于除了打开城门前佟二牛率人敲晕了几蹲在墙角处打瞌睡的守城官兵之外,双方甚至都没有发生过任何直接冲突。鱼寒已经没空去进行猜测,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很尴尬,很无奈,很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入城之后没有遭到任何有效的抵抗,这和鱼寒以及他手下那些青壮都没太大关系,最大的功劳应该归属于那个被骗到翠峰古刹后又给当作儆猴用的老母鸡给扛回来的窦姓男子。通过路上听到的只言片语猜到了鱼寒的大致身份,或许是因为害怕被杀人灭口,这个姓窦名勒的家伙在第一时间送上了一份大礼做为自己效忠的投名状。
招来最可靠的弟兄为入侵者带路,揪出了石城郡治所内大大小小的官吏不算,还亲自带着佟二牛和数百青壮去把正在睡梦中的守军给捆成了粽子。那个听名字有点那啥的窦勒给出的解释是,他曾经是大宋子民!
十五年前大理国绛部边军入寇,大宋闷畔部大逻甸附近七个村寨惨遭屠戮,成都府路官员无所作为,只是按照传统给每户受害边民发下了三百文大钱!窦勒带着二十多个幸存下来的兄弟来到了这石城郡,平日里贩运私盐谋生之余横行乡里就是想出上一口恶气,因为在他和他那些兄弟的眼中所有大理国民都是仇敌,能揍一个是一个!而如今大宋国出了个不按规矩办事的朝廷官员,居然为了一口铁锅两块熏肉就悍然率兵进行武力报复,这对于他对于他那些兄弟来说正是最好的投靠对象。
很是有些混蛋的理由,欺行霸市还欺出了道理,这要是换个人来还不得对窦勒的这种解释嗤之以鼻?可谁让鱼寒本身就是个混蛋呢?他还就接受了这个解释!也正是得益于身边这个新狗腿子多年攒下的凶名,城内那些寻常百姓在没有遭到实质性侵犯的情况下,还真就彻底放弃了反抗。
石城郡治所内大小官员和派不上什么用场的守城官兵被人控制了起来,老百姓们也选择了听天由命,可这里不还蹲着个郡守么?就算是大半夜地睡得有些迷糊,醒来后还不得立即组织起卫队进行反扑?
要说起来,那位叫做高寿嘉的郡守大人还真就这么干了。只不过由于在给自家修建宅院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到会有人能够无声无息地就占领了城池,所以才会在出兵反扑时遇到那么一点小小的麻烦。
正如翟崇俭事先所判断的那样,在郡守府卫兵不太可能掌握诸如凌波微步等绝世武学的情况下,任何人怕都无法直接跨越那条宽丈许深七尺有余的小河沟。而他们只需要守住那三座仅能容下两辆双辕马车并行的石桥,就足以将对手给牢牢堵在家门口无法动弹。
就因为对手反应迟缓了那么一两个时辰,鱼寒手下的两百余青壮已经用从城内大小衙门处收罗来的桌椅和窦勒不知带人从哪给拆来的门板构筑起了临时防御工事,手持质量参差不齐的猎弓躲在后面,看见对面有动静就一通乱射,也根本不讲求什么命中率和杀伤效果只要能唬住人就行。
然而,双方的距离如此之近漫天的箭矢就算再密集也无法产生太大的震慑力,再加上郡守府卫兵也并非胆小怕事之辈,忠心且战斗力颇高的他们还是依靠速度与技巧在付出了完全能够承受的伤亡代价后突破了青壮们构筑的防线。
一场无法避免的短兵相接,结果却早已注定。郡守府卫兵胜在平日里吃喝不愁体格更为强壮所装备的制式武器也更为精良,可他们运气实在有些不好。要知道,他们现在需要面对的是一群长年穿梭在丛林之中与野兽为敌,本身就拥有更为灵活的身手更为敏锐的观察力,又还刚经受了几个月大瀑布洗礼在力量上更胜一筹的部族青壮。
更为巨大的差别还在于,郡守府卫兵们虽然勇猛未失,却也因为长期的养尊处优变得多多少少有些惜命。而青壮们接受特训以来从翟崇俭那里学到的都是战场杀敌之术,再加上心中有恨此行本就是为了复仇而来,一旦动起手摆出的可就是以命搏命的架势。
同样的一刀挥出,能不能砍中对手且不说。若是郡守府卫兵制造出的伤口深可见骨,青壮们就能直接将对手的骨头都给劈碎。短短半个时辰算不上太惨烈的近身血战,人数占优装备更为精良的郡守府卫兵率先撤出了战场,留下的却是八十多位倒在血泊中已然没了任何生还可能的同袍。而作为他们的对手,鱼寒手下两百多青壮虽然都还活着,却出现了十余重伤三十余轻伤,余者皆浑身浴血——敌人的!
遭到了迎头痛击,郡守高寿嘉高大人也总算是认清了形式,不敢重新组织人手继续冲击敌军防线。毕竟这年头谁也不会把自己家给整得跟个兵营似的真囤下千军万马,要是这么快就把本钱给拼光了,他还不得任由对方揉捏?
好在当年修建自家宅院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要防止城内民众作乱,郡守府卫兵冲不出去,敌人也同样别想轻易攻进来。手中实力尚存的高寿嘉也在此时迅速冷静下来做出了一个非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