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说着:“南宫弈,无心?”她还记得他的话,他的无心之话。她还记得,他抱着她飞跃出残云的时候,很怀念,很满足。
“久闻冰然上仙的大名。”涒末行微礼:“木头被景秀等人诬陷,有劳你替木头解围了。”
冰然摆摆手,才道:“我也没做什么,都是南宫弈自己解的围,阿苏才洗脱妖怪之名。”
“妖怪?”涒末默默地念了一遍,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捕捉不到的冷。
“涒末也不用这么拘束,其实冰然是我师父,你是我朋友,根本不用什么礼节的,知道不?”苏浅轻摇着他的手,明明是在劝说,到了别人眼里却在撒娇似地样子。
冰然用宽袖掩着嘴,偷偷地笑着,其实这么说吧:小孩子的苏浅还是挺萌的,那个苏浅竟然在撒娇。冰然的泪都快憋出来了。
苏浅木讷地看着冰然抽动的双肩,就知道他在偷笑,眼皮子一捶,冷声一出:“师父,你在干嘛!”
“没,没什么。”冰然马上就此打住,生怕苏浅发起火来。
“噗,”涒末不觉得笑了起来,摸了摸苏浅的头,有宠溺,也有无奈:“高傲的木头我还从未见过。”
“这哪只有高傲啊,负面情绪多了去了。”冰然感叹了一句,回想当年自己一世英勇,何等潇洒,却被苏浅的乱入搅乱了。
苏浅斜眼瞥过去,冰然就眼看天边的自然样,又忽地想到什么,惊乍道:“对了,我还有事情,我先告辞。”匆匆忙忙地走了,却忘了自己的玉酒瓶。
苏浅盯着酒瓶,能肯定师父是在逃,刚刚他绝对说了什么。
“涒末,走吧,去看灯花!”那一晚,她笑颜如花,牵着他的大手,不住地跑,夏司涒末永远记得以前的她,现在的她,还有,未知的她。他想就这样: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没错,命中如此,他自己也已沉溺。
两人站在湖畔旁,月光娇羞地躲在云朵后面,灯光放开地照亮了整个星空,数不清的万万灯花漂流着,散发着,却不孤独。
“涒末,你说那个沐苏浅去了哪儿呢?我是不是该把她找回来。”苏浅拿着散满烂光的灯花,蹲在河畔旁。
涒末在她身后,昏暗的视角看不清他的容颜:“她,自有她的去处,自有她的命运,我们无力去找她,也无力为她做什么。”
“那她过得好吗?”
“嗯,很好。”或许他在骗她,或许不在骗她,不管怎样,也许这都是为了她好。
“来,我和木头一起放灯花。”涒末蹲下捧着灯花的另一端,光璀璨的映入两人的眸子,除了一点光,却只剩余一点光。
灯花慢慢地驶向远方,与重叠的彩灯融合,直至看不见踪影,点点光印在水岸处,双蝶般的岸口,衬托着渺茫。
“抱歉,木头,是我没用,我没有帮到你。”涒末抱着她,将她的头埋入深怀,很温柔,他却在自责。
“不是的涒末,你不需要自责。”她回抱着他的温柔,他的痛楚。
“那根本不一样!木头,原本我有这个能力救你的,那次你被鬼女摔下悬崖我没能救你,只能看着。你被红刖擒住我不能,我还是只能看着。”
“不对哦,涒末,不管你在不在我身边,你都是我的朋友,我的依靠,若是你自责,我也会自责的,那是因为,我太弱了,弱到不能保护,只能被你们保护。所以,我会随师父离开此处,这是我的决定。”慢慢诉说着自己的心里话,也许,只有这一次了。
“你还是要离开吗?”他问她,她依然点头,他却抱得她更紧:“我知道想拦也拦不住你,但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他放开她,她离开他怀抱,呆呆地看着他。
最后,他说了:“再次见到你时,多希望你还是你,再见了,木头。”
涒末用了秘睡香,随着烟香的诱惑,睡意的催促,昏跌在他的怀里。
“再见了,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