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儿......”冷亦寒颤颤出口,虚弱的大手轻轻一抬,像是要抓妹妹的手。
千夜冥眼尖,下意识将自己的外衣,披在冷沐真身上,继而先发制人地抓住她的双手,“你别着急,冷世子伤得不重,没有生命威胁。”
这么一说,冷亦寒微弱的声音,全然被盖了过去。
见千夜冥脱了外衣,冷沐真一惊,注意力也全部转移到了他身上,“你怎么把外衣给我了?夜里凉,万一受了风寒怎么办?”
达到了目的,千夜冥才松开丫头的手,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还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脱了外衣?‘女’孩子家家,又有外人在,一点没羞么?”
经他提醒,冷沐真才意识到这是思想保守的古代,连脱个外衣都是不许的,遂难为情地低头笑笑,“方才一心哥哥,所以顾不得那么多。”
听得一声“外人”,宁蝾知晓,也包括他。
比起千夜冥这位亲生哥哥,他和冷亦寒确实是外人。
如此想着,只是无奈笑笑,并没有发作。
冷亦寒却怒不可遏,勾引真儿就算了,居然还抓她的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
抓手也就算了,他方才说谁是外人?他一个凌晟的傀儡,凭什么说外人?论外人,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外人呢!
想着,怒气一抵喉结处,顿时一阵阵重咳。
在千夜冥听来,有几分假装的意味。
但在冷沐真听来,却真真切切,立时上前坐在软榻上,“哥哥,你怎么样了?”
冷亦寒咳得厉害,连话也说不出口,冷沐真瞧着担心,转首向宁蝾二人一问,“你们谁带了‘药’出‘门’?”
习武之人,出‘门’在外,总会带一些伤‘药’。一为行侠仗义救他人,二为以防万一救自己。因此,宁蝾二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几类伤‘药’。
伤‘药’之中,针对内伤的‘药’更是必备的。
虽说侠义二字,有行侠仗义救他人的意思,却也要分对象。
现在要救的人,是他们的对敌冷亦寒。
宁蝾二人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战场上,哪有对敌人心慈手软的道理。
因而冷沐真一问,两人皆是一愣,故作没带‘药’的无可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地摇摇头。
千夜冥这人,冷沐真并不了解,若说他没带伤‘药’,她还是信的。
但宁蝾这人,潜心研究医术,又是一身好手艺,他会没带伤‘药’?
冷沐真是一万个不信,起身上前,不言一句便要搜宁蝾的身。
宁蝾一连退了几步,脸上尽是惊愕的神情,“你干嘛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啊,你还来硬的么?”
“把‘药’‘交’出来!”冷沐真伸手,便往他的‘胸’口‘摸’。
一串动作,何其暧昧!
冷亦寒看不下去,但躺在软蹋上,什么也做不了。
千夜冥却按捺不住,上前几步,将妹妹拉开,“既然宁世子不愿‘交’出‘药’,咱们也不勉强。你别急,我已经知会手下人,去请这镇上最好的郎中了。”
以他的‘性’子,他也会闹。妹妹与他同出一源,自然也会闹腾。因而上楼之后,他就偷偷知会了手下,就算郎中已经就寝,也要将他们统统找来。
他不怕镇官追究责任,甚至告上御状。并不是他真的不怕洛商皇帝,而是这次请郎中,是为冷世子诊治。
只要他与妹妹不透‘露’身份,洛商皇帝不管怎么追究扰民的责任,也追究不到他们头上!
再加上冷亦寒对冷沐真的心思,一定会替她揽下所有罪过。
注意到千夜冥眼角,一丝得逞的‘奸’笑。宁蝾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不屑一笑。
先让丫头闹一闹,再出手阻止,说什么不勉强宁世子‘交’出伤‘药’。实则,是让丫头厌恶宁蝾,居然连侠肝义胆都没有?
等丫头闹停,才说出请郎中的事,给无助的丫头一点阳光。这纯真的丫头,必定心生感‘激’!
再者便是扰民之罪,看似治好了冷亦寒的伤,却是给他更沉重的一击,将他置于他与皇帝的正面‘交’锋之中。
这样一来,除宁蝾、除冷亦寒、讨好丫头,三个目的全部达成了!
不愧是从尔虞我诈中出来的凌晟太子,心思‘阴’暗,竟到了这种地步。
宁蝾无奈地摇摇头,可惜丫头深陷其中、看不出来。感叹完,又事不关己地坐了下来,继续喝着桌上美酒,瞧着接下来的好戏。
听了千夜冥的话,冷沐真依旧不放心,“现下郎中都歇下了,你怎么请得来?”
千夜冥不明说地一笑,“我让手下人全镇搜寻,总有迟睡的郎中吧!”
原来他如此细心,早已经派人去寻郎中......冷沐真浅浅一笑,这才放心几许,“辛苦你了。”
千夜冥故作无谓地摆摆手,“辛苦什么呢?都是为了你!”
这样的话一出,哪个‘女’子抵挡得住?没有谈过恋爱的冷沐真,更是感动不已,“冥,我不会负你!”
千夜冥注视着她,郑重地一点头,“我亦不会辜负你!”
看着‘肉’麻的一幕,宁蝾只觉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若真是一对有情人,这一幕确实感人,但一想到这是一对兄妹,一丝‘乱’抡之感顿时袭上心头。
瞧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冷亦寒心下一痛。其实这一幕,本该属于他,他才是真儿可以托付的人。而千夜冥,不过一位野心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