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威胁的话,说得轻松,听着却十分慎人。
若说武者是最不要命的,那么文者大概是最惜命的。特别是云狂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好不容易有一世繁荣,岂会轻易死了,再去受轮回的折磨?
见他愣在一旁,不知心中所思,冷沐真佯装失去了耐心,“看来这位公子不要命了!”说着,扬手将真气蓄于掌心,“路是你自己选的,可不要怪本姑娘心狠手辣!”
“圣‘女’饶命!”云狂忙求饶了一句,紧接着又是一个响头,“我要命、不要衣裳,全部给您!”
冷沐真遂收了真气,侧过身子,不耐烦似地跺了跺脚,“那还不快点!”
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保命要紧!
云狂应了一声,起身开始脱衣裳、‘裤’子。余光还不忘关注着冷沐真,她每每一动,他的心便是猛然一跳,一生之中任何时候都没有这时紧张。
若他知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便是他口口声声称的废物,一定气得要杀人吧?冷沐真暗暗一笑,她的身份迟早要曝光的,只是不知云狂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了!
三下五除二地脱掉了全部的衣裳,全身上下光得只剩下一双靴子。虽说‘春’季不冷,但今儿是‘阴’天,‘阴’风阵阵的,比平时冷了几分。
云狂不停地哆嗦着,冷沐真不发话,他依旧不敢逃离。
余光瞥了他的身子一眼,冷沐真扑哧一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瘦不拉几的身子!
原是一声嘲笑,在云狂听来,却也十分可怕。全身依旧不停的颤抖,他已经分不清是害怕还是‘阴’冷了。
“行了,”冷沐真悠悠笑着,伸手用内力将衣裳拾起,另一手轻轻一拂,“你走吧!”
云狂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被她拂到了大街上。不知何时,背后已经被冷沐真写上了“叛国贼”三字......
这座小镇,云狂还是第一次来。原先不慌的时候,倒不会‘迷’路,如今一慌,竟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走。
刚刚被冷沐真一搜刮,身上的银子也都没了,只剩下一双值钱的靴子,血‘玉’还被扣走了。
也不知这没了血‘玉’的靴子,还能卖多少银钱......
“柔儿!柔儿!”云狂一边寻着当铺,一边喊着妹妹的闺名。
一旁路过的行人,‘女’子皆避讳地‘蒙’上双眼,男子则回头看他,只见他背后写着“叛国贼”三字。
云狂不停地,向路人询问当铺在哪儿,却没有一人肯告诉他。
即便他亮出云世子的身份,也无人相信、无人搭理。
这小镇虽不大,街道却多。也不知这是什么街,竟一家酒楼客栈都找不到。
他必须先找一家当铺,把靴子当了,再买身过得去的衣裳。不然先一步被其他王公子弟看到,一直会受怎样的冷嘲热讽!
“柔儿!”云狂撕心裂肺的喊叫,终于引得周围群众不悦,瞧着“叛国贼”三字,冲上去便殴打起来。
“啊!”云狂受不住众人的殴打,不由大叫出声。
从小到大,他都是养尊处优,从来只有他打别人,何曾被别人打过?
冷沐真暗暗观察着,满意一笑,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起杀念!
转身正想走,突然宁蝾出现在她身后,冷沐真一吓。见是宁蝾,恼地打了他一拳,“大白天的,站在人家身后干嘛?吓人啊?”
宁蝾指了指不远处的群殴,不由一笑,“看热闹呢!”说着,又看了看冷沐真手中的衣裳,笑语道,“教训完皇帝,你又教训云世子,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冷沐真甩了甩衣裳,随手一丢,“谁让他想杀我?小身板、三脚猫,还敢跟我斗!”
“他想杀你?为何?”宁蝾微微一惊。
冷沐真悠悠一笑,“你不是料事如神么?你猜呀!”
云氏兄妹的心思,宁蝾一想便知晓。遂低眸一笑,没再多问。
这回换冷沐真一惊,他还真的料事如神啦?她还什么都没说,他就算出来了?
如此之人,真是可惜了身在古代,若生在现代,一定是个数学高手。要知道那些数学题,条件少得说了等于白说,让多少学子头疼?
而宁蝾就不同了,再少的条件,哪怕没条件,也能算出标准答案来!
想至此处,冷沐真不由心虚,怎么又开始夸宁蝾了?这具身子,真的那么喜欢宁蝾么?既然喜欢宁蝾,她又怎会接受千夜冥?
宁蝾左右一个环顾,这才发现丫头是一个人,又像是什么都知道般,幽幽一笑,“个个都是‘女’子成群,还是我身边最清静吧?”
只是这么一看,他又知道千夜冥的处境了?
其实冷沐真走后,千夜冥便发狂了。从遇见妹妹的第一刻起,他就只想跟妹妹一人生活,这些‘女’子怎么如此不要脸?
在大街上,千夜冥便动了手,虽不曾伤人‘性’命,但也足以让她们伤筋动骨一百天。
有了几个前车之鉴,其他‘女’子便不敢再猖狂,听了千夜冥一声“滚”,纷纷逃离了现场。
有看热闹的百姓,从一旁路过。见千夜冥身手矫健厉害,都不敢言语一句,只当没看见地走了。
摆脱了这些讨人厌的‘女’子,千夜冥便开始寻找妹妹。
冷沐真微微一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云千柔是不是跟着你?”
宁蝾点头一笑,“如此不知检点,被我点了‘穴’,扔进‘春’香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