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悠然今年十二岁了,住在青木村,青木村名字叫的好听,也不知道是哪一代取的,大概是因为这里靠近山而山上又多树木吧,山不大,并不是那种名山大山,只是几个连绵的矮山,说矮,其实也不矮,只是相对比那些名山就显矮了,也就成了小山了。
山原是个无名山,但因为叫着不顺耳,也就跟着村名一起叫,青木山,山上多树,草木茂盛,倒也因着靠近村子,山里也没有什么大型的凶猛野兽,再加上,山上因环境清幽,风水不错,所以村里的墓地基本都在山上的一个大坡地上。
竹悠然别看名字取得文雅,听着像是哪家公子的名字,可实际上他却是土生土长的土里刨食的农村娃,父母也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只是当时竹悠然刚出生的时候,父母让村里有学问的秀才给取的,本着对读书人的尊敬,他们给了秀才一只老母鸡和攒了一篮子的鸡蛋,只是为了给儿子取个好名字。
秀才是个老秀才了,考了一辈子的功名也就只能停留在秀才这个阶段了,考的多了也心灰意冷了,干脆回到村子里来教书了。而即使他只是个秀才,但是对于只有一百多户人家的村子来说也是大有学问的人了,也是全村里最有学问的人了,在村里得到的尊敬,可比在外面好多了,而
且教书得来的束脩和平时给村里写个信,年底写个春联,红白喜事的时候帮帮忙记个账目什么的也足够他生活了,慢慢的想考功名的心也就淡了,专心的在村子里教书,曾经竹悠然也是他的学生之一。
可那也只是曾经而已,自从半年前竹悠然的父母意外落水死亡之后,竹悠然就不曾再来过了,即使他想他也不能来,因为他还有一个刚满月的弟弟要照顾,而竹悠然他们家除了他们兄弟两个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只有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带着一个刚满月的宝宝,那日子怎一个苦可说。
庄稼人本就是靠地吃饭,虽说竹悠然也是早就跟随过父母下地,可是毕竟人小力薄,像是翻地耕土这些活他是没有做过的,不过,也还好,现在庄稼父母亲都早已栽种下,再过十几天也就能收割了,地里的活也不多,他也有时间带着笑笑。
笑笑已经七个月了,两颗小门牙也已经长出来了,不用再像前面几个月只能吃一些面糊糊了;刚开始的时候小悠然并不知道这么小的宝宝只能喝奶或者面糊糊,有一次他煮了一点点粥,庄稼人烧稀饭并不是单纯的放点米煮出来的白粥,而是只放一点点的米,然后再快煮开的时候调点面糊糊进去,这样既浓稠又抗饿,也不至于只有一点米而太稀,偶尔还放点野菜什么的,调味一下,烧好之后,他小心翼翼的吹凉了给宝宝吃,刚开始还好,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宝宝好像被卡到了,一直咳嗽,小脸都憋得通红,眼泪更是扑簌簌的往下掉,悠然吓坏了,他赶紧抱着宝宝到邻居方大哥家里,方大嫂也在,看到悠然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而宝宝更是咳得人心疼,赶紧把宝宝抱过来,微微前倾身子并拍拍他的后背终于咳出来一小粒米;自那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宝宝太小了,没有牙齿咬东西是不能吃硬东西的。
而今天竹悠然正带着宝宝上山去看看父母,虽然他们的父母现在只是两块冰冷的墓碑,可是他还是想告诉爹娘,笑笑已经长牙了,可以吃硬点的东西了,他会好好照顾弟弟的;而且现在麦子快要熟了,再过十几天他就会很忙了,可能没时间来看他们了。
竹悠然抱着宝宝跪坐在父母的墓前,叙叙的说着心里话和宝宝的点点滴滴,他看着宝宝稚嫩的脸蛋,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一开始只是细碎的小声的哭着,可能是他悲伤的情绪宝宝也察觉了,于是本来还笑呵呵的宝宝,也露出只有两个门牙的嘴大哭起来,竹悠然赶紧擦擦眼泪,抱着弟弟轻哄着,正在宝宝马上就要不哭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大喊声,虽然在他听来声音并不大,那应该是隔着有点远的吧!
他有些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毕竟这里并没有其他人,万一是坏人怎么办?不过,一想,也没什么,村子里靠着山,如果有陌生人进村然后爬到山里墓地的位置,应该会有人拦着或者跟着的,想着就又壮起胆子,抱着宝宝悄悄地朝着声音的位置走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比他还穷的、打扮怪异的人,头发短短的,“衣不蔽体”(如果项雨知道他的t桖居然被人说成是衣不蔽体,不知道会不会吐血),手里还拿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黑黑的东西,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更大的花花绿绿的、鼓鼓的包。
“喂,小孩,附近最近的tl在哪里你知道吗?”虽然心头隐约知道自己已经不在tl附近了,可项雨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只是自己错误的妄想症。
“tl?是什么?我知道这附近有一条山路”竹悠然老实的回答,这个人真奇怪,什么tl啊,铁做的路?那得多少钱啊?那么多铁能做多少锅啊?
竹悠然在心里慢慢地算着,如果有铁做的路,哪天就带人去挖一点回来,也省得花钱去买铁了,啊,说不定还能赚好多钱,这样自己和弟弟就不用挨饿了,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想着等一下问问那个怪人看看他知不知道那条铁路在哪里,带他去看看,他真的很好奇,铁做的路是什么样的?
而这边项雨听到竹悠然的回答,差点吐血,这是神马情况,山路?有米有搞错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