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弗里恩伯爵一手随意的搭在腿上,一手撑在桌上托着脸,笑吟吟的仰视着还站在原地的乌苏拉,神态看起来和刚才国王还在时,完全判若两人。
乌苏拉站在弗里恩伯爵的面前,毫不避讳的打量着他。这个人,和伊利札实在太不一样了。乌苏拉曾经说过,伊利札的笑容是如同阳光一般的耀眼,可是在看过弗里恩伯爵之后,乌苏拉才明白这其中的差距。
伊利札的光环非常吸引人目光,但同时也非常的刺眼,如中天的明日,经常会让人不敢直视。但弗里恩伯爵却完全不会给人带来这样的感觉,虽然是一模一样的脸,却完全没有那种高不可攀的气质,非常的温和也十分的无害。
乌苏拉睨视了他片刻后道:“伯爵想聊什么?”
听到乌苏拉这样称呼自己,弗里恩伯爵似乎有些不满的皱了皱脸,他反问乌苏拉:“你会叫伊利札为‘伊利札大祭司’吗?”
“不会。”
“那你也不要叫我‘伯爵’了,叫我弗里恩。”弗里恩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圆凳,示意乌苏拉坐下说话。
这次乌苏拉没有拒绝,从善如流的坐了下去。
乌苏拉一坐下,弗里恩赶紧调整了姿势面朝着乌苏拉高兴的问道:“你和伊利札是在桑弗森王国认识的吗?”
乌苏拉点了点头。
“怎么认识的?”
“撞见他在草丛里和一位女士聊天。”
弗里恩闻言,左边的眉毛挑得高高的,像是在想象当时的画面,最后“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呢?”
“然后……”……
认识同一个人总会很容易找到话题,弗里恩几乎没有犹豫和思考,一个问题结束马上就问第二个问题,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十分的坦然,也不需要乌苏拉追问,就会主动提到乌苏拉所不知道的伊利札。因此,乌苏拉也知道了很多关于伊利札的事,例如伊利札挑食、在房间里不喜欢穿衣服、小时候喜欢恶作剧长大了却喜欢冷笑……
聊天开始没多久,一开始产生的抵触感逐渐消失,乌苏拉和弗里恩越聊越开心,甚至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真好。”
乌苏拉端着茶杯在唇上沾了一沾:“什么真好?”她抬眼看向弗里恩,发现他也正目光熠熠的看着自己。
弗里恩温和的看着乌苏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转眼抬头看向凉亭外,轻声的道:“起风了。”
像是为了实现弗里恩的话,他的话音刚落,花园内就卷起了一阵风,将花圃里的花瓣吹起,纷纷扬扬的四散着。
卷起各色花瓣的威风拂过乌苏拉的耳边,如同有人在低语倾诉。这个时候乌苏拉才发觉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远处的天空是被夕阳染成了火焰一般的红云。
乌苏拉看着眼前的景色喃喃道:“太阳下山了。”
“嗯。”弗里恩也循着乌苏拉的目光转头看向身后的火烧云。
几乎是同一时间,乌苏拉将视线从远景转到了弗里恩侧脸上。他正在仔细的端详着美景,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乌苏拉总觉这个笑容有些孤寂。
“真好。”弗里恩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又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但这次他没有再让乌苏拉询问,主动继续道:“能这样听你说起你和他在外面经历过的事,就好像我也亲身经历了一样。真好。”
这句话乍一听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乌苏拉却觉得这句话充满遗憾,正打算开口问,就见弗里恩已经回过头来对自己歪头笑着道:“太阳下山了,我要回去了。”
乌苏拉只好收起想问的话,点了点头。
弗里恩站起身来长长的抻了个懒腰,然后长出了一口气对乌苏拉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你,很亲切的感觉。”
乌苏拉也跟着站起来准备打道回府,随口道:“是吗?”
“嗯。”弗里恩没再多说,也没有告别,率先走出的凉亭,而一直驻守在大花园四周的侍卫见状,立刻集中起来排成两排跟在弗里恩的身后,护送着他渐渐远去。
乌苏拉站在凉亭里愣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自己跟弗里恩聊了这许久,因为没有主动问过弗里恩的事,弗里恩也没提起自己的事,所以聊了这么久竟然都不知道他和伊利札的长幼顺序。想到这里乌苏拉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忽然意识到,弗里恩似乎比她更想知道伊利札的事。
带着一些疑问,乌苏拉一个人回到了伊利札的偏殿,路程不短,到后来城堡里四处都点上了灯,乌苏拉回到偏殿门口时天色已经黑尽。
乌苏拉走到敞开的大门口时脚步停顿了一瞬,然后进了门。房间里黑漆漆的,唯一的光源就是从那阳台上透进来的微光。乌苏拉四处看了看,最后各种重重的纱幔,隐隐约约的看见了那个坐在床上的身影。
“伊利札?”乌苏拉一边唤着一边随手挥了下手,将房间内的壁灯全部点亮。
可是还没等烛光燃到最大,床上的人也挥了一下袖袍,将所有的灯又全部熄灭,房间再次回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乌苏拉见状停了下来,站在离大床没有几步的地方,各种纱幔看着伊利札。不动,也不说话。
乌苏拉在刚才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门大打开着,进门后又看见伊利札的姿势,似乎是从自己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动过。她不知道伊利札怎么了,似乎回到这诺日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