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拉这才明白,为什么一个身为母亲的人,舍得让自己的两个孩子结下守护的契约,让其中一个孩子在水火里挣扎……乌苏拉垂下眼睑讷讷的道:“然后你就被接走了。”
“嗯。”弗里恩抿了一口红酒应道:“我的法术在之后很短的时间里就被他完全吸收了,水晶球的持有者也更换了,所以也没有资格再作为大祭司的候选人留在神殿,必须被送走。”
听到这里乌苏拉忽然产生了一个疑问,她脱口而出道:“那为什么你会成为伯爵呢?”
弗里恩闻言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非常复杂又异常温柔的笑容:“因为我们的父亲,是上一任的诺日格国王。”
“什……”乌苏拉听后震惊不已,她没想到伊利札竟然是这样的身份!伊利札……竟然是诺日格的前任王子!怪不得艾德琳对伊利札总是带着敬畏之情。那么他们的伯父就是……可是为什么……两个孩子里被送到神殿进行大祭司的培养,淘汰下来的那一个应该是王位继承人才对,为什么如今的诺日格国王……
“因为我们的父亲,在我离开神殿的前一天晚上突然暴毙身亡。”弗里恩像是看出了乌苏拉的心里的疑问,十分平静的主动回道:“政权在一夜之间发生巨变,城堡内外都在伯父的掌控之下,第二天我父亲从旁的人都传出了我父亲的遗言,是幼子无能,所以将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如今的国王陛下。而我,则成为了诺日格有史以来最年幼的伯爵。”
弗里恩的描述很平淡,但乌苏拉知道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政权的交接怎么可能是在一夜之间能完成的事?这一定是早就蓄谋已久的篡位!乌苏拉心底已经浮出了各种的想象,却生生的按住不做任何发言。
沉默了一会儿后,乌苏拉才轻声的问道:“那,你们的母亲……”
弗里恩喝酒的动作一顿,没再将杯里的酒喝尽,他低下头掩住了眼里的神色。“你知道我此生不能离开城堡一步吧?”
乌苏拉点头。
弗里恩没再说话。但乌苏拉脑子里却闪过了一个猜测:难道那个契约是弗里恩为了保护母亲,才同意和国王结下的吗?可是他们的母亲还是死了,是怎么死的?这其中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乌苏拉。”
“什么事?”
弗里恩深深地望向乌苏拉:“你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吗?”
乌苏拉沉默了一瞬,最后还是回道:“你想告诉我,你和国王陛下不是同一阵线的,而伊利札,也不是一定和我同一阵线的。”
弗里恩眼里划过一丝赞赏之色。“他从小就很要强偏激,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是毁掉这个国家。而我……”弗里恩抬头看了看头顶飞过的鸟群:“是想重新拿回属于父王以及我们的一切。”
弗里恩在与国王陛下结下契约之后就再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堡,他只能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这个国家,在他眼里,这个国家是强大而美好的。他兀自感叹道:“国家是没有罪恶的。它是一张白纸,是可以挖掘和创造的。”
“……”
“乌苏拉,你能答应我吗?不管他想做什么,你都只是一个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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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为什么选择告诉她呢?”
弗里恩浅浅的笑着:“即使不能拉拢她,不让她被其他人拉拢不是也挺好的吗?”
奥塞斯明白弗里恩这话的意思。将一部分的事情真相说出来,让乌苏拉自己去思考,再做出决定之前,所有的亲近行为都会让她提高警觉。但他还是有些在意的道:“万一把大祭司激怒的话……”
“他肯定会被激怒的啊。”弗里恩低笑着道:“可是他还能怎么样呢?”
“您不担心她直接开口询问吗?”
“问?”弗里恩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她不会问的,即使问了,按照她的性格,也一定会问一个折中、但又正好可以衔接起所有疑问的问题。而那个问题,也绝对不是他可以回答的。”
奥塞斯想到那一直高高在上的大祭司,想象着如果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被自己的弟弟牵着鼻子走会有多么的怒不可遏。他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是什么样的问题呢?”
“……”弗里恩没有回答,只是扭头看向奥塞斯,脸上依旧是那么温柔的笑容,眼里却带着丝丝杀气。
奥塞斯心中一震,立刻低下了头:“对不起。”
弗里恩又说:“最近可以试探一下了。如果乌苏拉的水晶球真的被他转走了能量,同化期间他也是没有占卜之力的。”语气平静,一切都恢复了常态,好像刚才一瞬间的杀气都是奥塞斯的幻觉。
奥塞斯俯首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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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去伊利札的偏殿,乌苏拉一直没有出过门,国王没有再召见她,弗里恩也没来找过她。她每天就待在房间里钻研药剂和翻看一些书籍。
这几天以来,乌苏拉的内心都非常不平静,时常在半夜惊醒,醒前梦中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亲眼所见一般。梦里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金发蓝瞳的小男孩儿,在花园里追逐着,花园凉亭里坐了一名看不清楚脸的妇人,每次当她要走近那座凉亭时就会从梦中醒来。
伊利札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