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脸喜色的孙谦带着上次被拒绝的礼品上门提亲了,在这件事情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孙谦了,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娶到自己心爱的女子,虽然难免会被外人笑话,对田婉心的名誉也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害,不过无所谓,结果是好的就可以了。
满心喜悦的孙谦自然不会知道,此时此刻,在他心目中如仙子般美丽的心上人,正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满心恶毒地诅咒着他,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去改变这个既定的事实。
一番商讨之后,孙谦跟田婉心的婚事定在了十日之后,正巧那时有个黄道吉日,确定了日期之后,孙谦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孙谦离开之后,温相爷看着堆放在面前的礼品长长地叹了口气,在他看来,孙谦绝对不是一个夫婿的好人选,现在看来似乎是对田婉心痴心一片,但他一贯以来的品行,却实在无法让一个父亲放心将自己的女儿交付过去,田婉心在他的心目中,是几乎等同于亲生女儿的存在呀。
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即便他再如何不愿意,也只能妥协了。只希望,孙谦可以一辈子都保持着对田婉心的痴心。
这个婚礼定的非常仓促,时间也很紧,温相爷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温夫人去负责,至于田婉心,已经被温相爷下令禁足房内,直到婚期那一日。
听到这个消息的云清长长叹了口气,感慨道:“原本还以为堂小姐应该会嫁给周公子这样的人物呢。”他口中的周公子,叫做周念,在帝京也算是挺有名气的公子哥儿,人品佳,家世也算是挺不错的,父亲是三品京官,最重要的,是温相爷对周念也是挺满意的,原本温相爷还打算将田婉心许配给周念的。
温子笙微微愣了一下,想了片刻终于想起云清口中的周公子是何许人,在前世这个人也曾经追求过田婉心,若不是后面田婉心又搭上了孙宇,估计最终跟田婉心成亲的人就是周念了。跟作为昌候府谪长子的孙宇比起来,周念简直是不值一提。
“世事难料,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温子笙淡淡道,视线落在窗外,零零散散的几颗星子点缀着漆黑的夜空。
此刻的温子笙心中思绪却是有些复杂的,在前世,孙谦对田婉心也算是痴心一片了,即便后来田婉心嫁给了他的兄长孙宇,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田婉心好,甚至还心甘情愿地被田婉心利用。
无论外人眼中孙谦有多差劲,但在田婉心这里,他却只是一个痴情人。如今这个结果,他相信,只要田婉心安分守己下来不再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她是可以过得很快乐的。
但若是田婉心当真能够安分守己下来,那她也不会是田婉心了。像她这种野心那么大的人,又怎么可能甘心嫁给一个一事无成的二世祖?
婚期一日一日地往前推进着,在婚礼的日子只剩下三天的时候,田婉心突然病了,身上高烧不退,而且一直昏迷不醒,叫了好几个大夫过来都束手无策,谁也无法诊断出她得的是什么病,最后无可奈何,只能将婚期无限期推后。
温子笙去探望过田婉心,不像是装的。只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病了,也的确是太巧合了点。他原本打算让慕容书过来看看的,以他的医术,一看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惜慕容书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根本找不到人,连云清都没有办法联系到他。
于是只能暂且放下此事。田婉心一直不醒,温夫人便决定去郊外的祠庙为田婉心祈福,温子笙也被叫去了。
一路上都是沉默,马车有些颠婆,温夫人拿着一本书看得聚精会神,温子笙稍稍撩开了马车的窗帘,望着外面热闹的景象,心里想的却是田婉心的事情。
田婉心的病情很奇怪,他这几日都在思索这件事情,与其说田婉心是病了,倒不如说田婉心像是中毒了,看过那么多大夫了,却没有一个大夫能够诊断出她的病因,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要不就是那些大夫都被收买了,但这个可能性太低了,要不就是,田婉心真的这么恰巧地生了怪病,让帝京这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只能任由她继续昏迷不醒。
到了祠庙,温子笙并不想进去,温夫人也不勉强他,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进去了。
温子笙站在原地,稚嫩的脸上一抹不符合他年龄的哀伤一闪而过,须臾,他才转身,往后山的方向走去。
云亭寺向来香火鼎盛,即便今日不是佛日,来来往往的信徒还是很多,温子笙逆着人流,径自往后山走去,不多时,人烟便越来越少,最后,一个人也看不见了,而此时他正站在一个断崖上。
初冬的阳光很暖和,温柔地将站在断崖旁的温子笙包裹起来,温子笙静静地看着远方,思绪飘得很远。
他以为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到这里来了。
纤细修长的手带着冰凉,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腹部,那里一片平坦,什么都没有。可是他却如何也忘不了,前世,他便是在这里,失去了自己的孩儿。
那种刻骨的疼痛,来自心灵的痛苦,他永远也不想再回忆起来,绝望而无能为力。
十三岁的少年露出这种刻骨悲伤的表情其实是给人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无声无息出现的少年默不作声地站在不远处的树下,脸上是平静到看不出表情的表情,眼神清澈带着一丝丝的茫然,瞬也不瞬地望着断崖边的少年。
变故发生的时候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