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萧墨轩在温子笙身边服侍了三年,对于他们两人的感情可是比谁都清楚。
整整三年间,从未见过他们两人有过不愉快的时候,对着别人总是温和有礼却显得冷淡的温子笙,在面对南宫夜时,是别人从不曾见过的亲昵,那样的亲昵,他只在他面对他父母的时候见过,而南宫夜,是第三个。
而自己,无论如何努力,温子笙的态度始终都是冷淡到漠然,他自然是不甘心的,想要趁机介入他们两人之间,却始终找不到机会,而这一次,对他来说,也许会是一个机会也说不定。
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美好想象中的萧墨轩没有发现,方才还看都不看他的温子笙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充满嘲讽的弧度。
今日的早朝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近日来大卿国可算得上国泰民安,因为三皇子斐君琛的治理有功,边境的防守增强了不知一倍两倍,已经受过教训的边境小国再也不敢来骚扰大卿国的边境百姓。
唯一真正算得上大事的,便是平昌公主将要到祁国和亲的事情,平昌公主是圣上的第三个公主,今年过完生辰刚好年满十七周岁,在一次微服出宫游玩时结识了同样微服出来的祁国六皇子。
阴差阳错之下,两人一路同行,最后两人日渐生情,进而私定终身。祁国六皇子一回国立即就向祁国陛下请求向大卿国提亲,结合各方面考虑,这两人的婚事也相当于两国结亲,有利于两国建交,于是两国君王自然都是乐见其成地同意了。
平昌公主的送嫁队伍最终决定为由瑶王带队护送,时间就定在下个月的中旬,而由于南宫夜的私心,温子笙也会一同前往。
在此之前,孙府大公子孙宇的婚事也已经日渐逼近了,新娘子程家千金的送嫁队伍已经在两日前抵达帝京,三日后便是大喜之日了。
听着竹青带回来的消息,温子笙淡淡一笑,眸光微冷,轻声说道:“好戏快要上演了。”
低低的声音轻柔得仿若情人间的低语,竹青不由得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少年,如冠玉般的俊美面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眸并没有看自己,而是盯着窗外微微摇晃的树叶,带着微微的冷意。
明明仍旧是带着那样温和神态的面容,却光彩夺目地让人移不开视线,十七岁的面容,却有着二十七岁的气质,这样的违和感反而让他看上去更加的瞩目,如月华般温和却不容忽视的存在。
竹青想,他家爷会这么重视面前的少年,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孙侯爷那边怎么样?”
忽然响起的声音将竹青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来,他低下头,将自己的想法收起来,恭敬道:“在让孙侯爷见过孙谦的背影两次之后,孙侯爷已经开始起疑了,昨日刚派人去暗中调查孙谦的下落。”
失踪了三年的儿子忽然出现了,可想而知对于孙侯爷的冲击会有多大,想必对于当年孙谦发生的意外,孙侯爷心中也是有不少疑问的,只是碍于找不到证据,生怕会冤枉到无辜的人,才不得已压下了这件事情。
而此时,消弭了三年多的事情忽然仿佛有了眉目,失踪的人三番两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已经足够挑起孙侯爷那颗想要查明一切的心了。
温子笙满意地点点头。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埋下,生根发芽只是迟早的事情,更何况,孙侯爷本身就对三年前的那场意外很是怀疑,而这一次,是时候让某些人的真面目暴露在人前了。
竹青又道:“程家千金脸上的人-皮-面-具是最普通的那种,遇水即溶。”
温子笙勾唇一笑,“原来孙宇也就这本事了?”人-皮-面-具也有分好坏的,像如今田婉心脸上的那种无疑是最差的,只要碰到水就会开始起皱,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若是碰上眼力够厉害的,只需要看几眼就能看出端倪了。
他又想到了某个也喜欢戴面具的人,方才还带着冷意的面容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他脸上的面具无疑就是最优质的,若是没有特制的药粉,就算是泡在水里几天几夜也还是没有任何破绽,自然得就跟长在人脸上的皮一样。
“也幸好田婉心脸上的面具不似南宫夜的那样优质。”
看到温子笙的表情,竹青显然猜到了他此刻在想什么,自豪道:“世间也只有爷能够做出那样完美的作品。”
温子笙挑眉,“那是他自己做的?”这一点温子笙倒是从未想过,他一直以为那都是翟神医给他的,没想到竟然会是他自己做的。
竹青的神情难掩骄傲,“爷不喜欢欠人人情。”
他的言下之意温子笙听懂了,但似乎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惊讶的样子,南宫夜的厉害,他是一直都知道的,若真要仔细深入去想的话,大概南宫夜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像一个无所无能的神了。
当然,这个无所不能的神其实也有他幼稚不为人知的一面,若不是这些年的接触,他都不会知道,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其实就是一个粘人得紧的跟屁虫,好像恨不得就长在自己身上时时刻刻在自己呆在一起了一样。
思绪转了几转,温子笙忽然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方才还柔和得像水一样的眼神瞬间恢复原状,面无表情的样子。
自那天晚上之后南宫夜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他的面前,往常大部分时间都是南宫夜主动过来找他的,虽然偶尔他也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