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的人第一次出席中秋宴,蔷薇怕家人失礼,还特意让咏玚要了几个人,给家里人讲了宫中的规矩和应对的技巧。虽说是临时抱佛脚,好歹有瑞亲王府作为底气,颜家的人虽然行事还是略微幸子气了些,却也不至于让人挑出什么大错来。
因为男眷和女眷是分开的,蔷薇进宫后,本是要过去先给太后请安的,却是被皇后派来的人先拦住了。蔷薇也想要看看,皇后这回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并未多加犹疑,直接跟着皇后的人去了皇后宫中。蔷薇到的时候,皇后宫中却是坐满了内命妇以及皇帝后宫中的几个得宠高位嫔妃。这么大的阵仗,如果蔷薇稍微撑不住场子,只怕她就要丢脸了。当然,因为她是咏玚未过门的妻子,又是咏玚亲自向皇帝求的指婚,她丢脸,也就是丢了瑞亲王府的脸。
蔷薇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对于皇后摆出来的架势,也无所畏惧,大大方方地向皇后行礼问安,神色从容,已经褪去了初来乍到时没有底气的胆怯。
皇后却是被不卑不亢的蔷薇打了个措手不及,印象中的颜蔷薇,生了一张太过美丽的脸,性子却是有些娇娇怯怯的,因为这份柔弱的娇美,很是得皇帝的欢心。同现在气度永隆的蔷薇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思忖间,皇后身边伺候的姑姑微微提醒了皇后一下,皇后才意识到蔷薇还蹲身行礼,连忙让蔷薇起身,亲热地让蔷薇在自己身边坐下:“之前在太后宫中见你,便觉得你是个蕙质兰心的。瑞亲王能够娶到你这样的美人,也是一种福气。”
“多谢皇后夸赞。”对于皇后看似恭维,却是话里藏话,讽刺她靠美色上位的暗语,蔷薇只当没听出皇后的画外音,直接把这话当做夸奖,噎了皇后一下。
“你第一次来,恐怕对在座的各位也不太熟悉,我来给你介绍,这是……”皇后也是沉得住气的,见蔷薇依旧是从容笃定的姿态,大方又亲切地给蔷薇介绍了场中的诸人。蔷薇的记忆力不错,而且在来之前,也早就看过咏玚事先准备的各府夫人的资料,如今听了皇后的介绍,慢慢将这些资料同人脸搭在一块儿。
等到皇后介绍完,却是差不多时间应该去参加晚宴了,由皇后带领,蔷薇就站在皇后右手边的后侧,在一众内命妇中,蔷薇出身是最低微的,却因为占了一个瑞亲王未过门王妃的名头,直接越过了其他资历头衔更高的夫人,这一举动,只怕是还引来了许多人的不满。
皇后如果只是单纯想要引起其他内命妇对蔷薇的不满,这一招还是颇为管用的。
等到众人鱼贯在座位上坐好。蔷薇面对皇后突然让她坐在其旁边的提议,却是眉峰微动:“皇后您身边的位置,乃是嫔妃所坐。我来坐,可并不合适。”
皇后的双眸对上蔷薇的黑眸,有种自己的盘算被人看穿了的错觉,虽是如此,皇后却是镇定地道:“倒是我疏忽了。实在是看到你就喜欢得很。瑞亲王的位置就在那儿,你且去坐到瑞亲王身边吧。”
按理说,蔷薇现在还没有同咏玚成亲,坐在咏玚身边,是有些过于张狂了的。不过,蔷薇也注意到了颜家人所在的那一小桌已经坐满了人,只怕是皇后也早就盘算好了一切。蔷薇对于人言倒是并无多少畏惧。更何况,她凭借太后宫中小厨房点心宫女的身份能够嫁给位高权重的瑞亲王,本来就引来了诸多非议。身上的虱子多了,也就不怕了了。蔷薇坦然地接受了皇后的提议,大大方方地走向了咏玚的席位。而早就注意到了这边动静的咏玚,见蔷薇过来,嘴角本来紧抿的弧度也弯成了弯月状,眉峰间的冷意褪去,只余下满满的温情。
这变化,可是让一众看客都看傻了眼,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寒冰王爷吗?
因为这番变化,凝聚在蔷薇身上的打量也多了起来,对于这些窥探的视线,蔷薇倒是坦然自若,可咏玚却是有些不太高兴,冷着脸视线扫过一众人等,立马那些视线就转移开来。等到众人都差不多坐定了,才传来“皇上、太后驾到”的声音。
众人齐齐起身恭迎圣驾,等到皇帝落座后,宣布了开席,便有歌舞表演,现场气氛也逐渐热闹起来。皇帝喝了几杯酒后,在皇后的提醒下,倒是想起了咏玚亲自向他请旨指婚的太后宫中的宫女。为了这事儿,太后至今依然没有原谅皇帝,觉得幺子自小就是任性妄为的,可身为皇帝的大儿子怎么也由得咏玚乱来。不过是一个小鞋女,连做侧妃都不够格,竟然还封了做王妃。
皇帝只说是拗不过咏玚,又说咏玚多年来身边并无一个女子,担心这次再拒绝咏玚提议,以咏玚从小到大的脾气,说不定会直接抛下王爷的身份,带着心爱的女子远走高飞了。如今王朝内部国泰民安,边境游牧民族不敢多加骚扰,盖因有咏玚这么一个战神作为定海神针一般存在着,王朝可不能失去咏玚这个王爷。
当然,皇帝内心真实的想法,太后也能够猜到一二。本来咏玚手中的兵权和在军队中的威望就已经让皇帝忌惮了。万一咏玚还娶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