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苍崇说:“现在不是说谁对谁错的事情,我只想知道,那天你是怎么中的蛊毒。”
锦墨起身坐了起来,有些懊恼的说道:“我在从副总手里得到具体地址之后,就开车去了朝东。当时的确是确定了那家餐厅里外并没有任何结界,然后才看见了一个坐在床边,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嗯,虽然从我那个时候的角度看过去也只能看个背影,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就是s。”
对于刚苏醒的锦墨来说,那天所有发生的事情尽管模糊,可是也如刻在身上的烙印那般,历历在目。
假如不是自己的直觉明显的告诉他,那个男人就是s。那么……自己也不会中了他的圈套。
可恶!
深褐色的瞳孔里闪过一抹冷意,锦墨抬眸,看向窗外漆黑阴凉的夜色。“或许是我太掉以轻心了,所以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发现,那个餐厅里所有的人来人往都是s所营造出来的幻想。”
苍崇的眉心皱了下,s这个男人,在自己心里的能力似乎又无形中提高了一分。
假如是别人这样说,自己一定会认为他是夸大其词了。可是……锦墨的性格,不是这样。
悄无声息的抿了下唇角,苍崇交叠双腿,示意锦墨继续说下去。
“推开餐厅大门,我快速的朝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走去。但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眼前,突然生出一层白雾。”
“没有异常的味道,甚至跟普通的水蒸气没有差别。只不过,也就是这样。我的双眼就开始出现了酸痛,然后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我就已经不记得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锦墨重重的叹了口气,也许是因为身体虚弱,此时的他,看起来沧桑了许多。“主人,尽管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可是,我还是想谢谢您。”
“我不知道您是用了什么办法把我救回来的,但是我知道的是,我锦墨此生此世又重新欠了您一条命。”
五百年前的失手相助让自己成为了苍崇的灵魂仆人,五百年后的挺身而出,锦墨却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了。
自己不是个煽情的人,没有楚念对主人那般刻骨铭心的意义,也没有花丽那样七窍玲珑,善于察言观色的心。
所以,锦墨觉得唯一能替苍崇做的就是感谢以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一条命,一颗几百年的内丹,甚至是自己的精魄。只要苍崇需要,自己……都愿意给!
坐在一旁的苍崇又怎么会不知道锦墨说这句话的用意,微微勾了下唇角,他抬起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不用这么认真,而且这次你能醒过来,最大的功劳也不是我。”
“……主人您是说,楚念吗?”
“不全是。”苍崇说:“那个丫头为了我的一句话,弄到现在在家中昏迷不醒。锦墨,你也知道精血对于驱魔人的意义是什么。”
苍崇微微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停了下来。看着外面那漆绪很是复杂。“因为自私,我为了隐瞒我的身份,所以利用了她对我的信任……放她去冒险。她还真的是很傻,醒来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骂我,凶我。而是对我说,以为以后都再也见不到我了。”
“锦墨,她爱我对吗?也正是因为她爱着我,所以……才会这么无条件的包容着我,对吗?”
苍崇自认为在其他事情上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没有安全感的人。但是偏偏在找到楚念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里就出现了这种以前被他认为是懦弱并且幼稚的感情。
没有安全感才会对她更好,想让她习惯自己的好,然后想要离开都没有办法。
也正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每一次在和楚念发生了一些事情之后,他都会一个人像现在这样站在窗边,自言自语。
只有让自己的心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苍崇才会觉得自己隐瞒,自私不放手是值得的。
在旱魃漫无止境的生命里,他见过很多执着和不甘心。千年修得心爱人回眸一笑,他却比任何人都要幸福很多。
一笑?他的念儿,有。爱情?他的念儿……也给了自己。
心满意足却觉得不太现实,矛盾,相博,甚至需要一次次在心里确定,肯定,然后到没有丝毫疑问。
患得患失原来真的不是只有女人才会有的感觉,原来只要爱的比对方深,男人……也同样如此。
…
半倚在床上的锦墨在听见苍崇这样的话时,心里说没有丝毫的震撼感是不可能的。
在他的观念里,主人永远都在无条件的对楚念好。那个女人或许有时候会良心发现一下,对主人回报差不多的做法。可是……天差地别,从来都无法平衡。
自己曾经因为心疼过主人对楚念动了杀心,自己也因为只是遵从主人的意思,其实心底从来都不把那个看似很二百五的姑娘放在眼里。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女人会这样对主人好。
精血?昏迷?不是责怪而是怕失去……
这样浓重的爱,为什么自己以前就没有发现过呢?
心里突然有一块地方在松动,锦墨直起身子,指尖都有些因为激动而轻微开始颤抖。目光坚定看着站在窗边的男人,他张了张已经有些干渴的双唇,十分笃定地说道:“主人,楚念她是爱您的。而且锦墨觉得,她对您的爱,甚至已经超过了您所想象的。”
只有太过于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