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阳公主不止一次地试想过,熬过这二十年,为何自己还不至于心死呢?
大抵还是因为一个老套的答案——爱。-- *哈
因为爱,所以舍不得放弃最后的希望,宁愿在刀山火海般的无尽痛苦中煎熬着,期待威宁侯有一天会回心转意。
而自己出走侯府,未尝不是一种逃避的表现,为的便是继续保有对威宁侯的最后一丝祈盼。
如今,自己已经熬到了苦尽甘来的时候,威宁侯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不仅后悔自己以前对简阳公主的冷漠,更愿意向她伸出橄榄枝,她还能有什么所求呢?
因此,面对周渊见的质问,简阳公主压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不愿将已经尘封的伤口再度翻开来,在回忆中重温一遍过去所经历的痛苦。
“儿子,你想让娘幸福吗?”没有回答周渊见的问题,简阳公主反而如此问道。
周渊见凝重地点点头,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以前也曾埋怨过为何娘亲会将他生出来受苦受难,但这些年成长了不少,也开始理解简阳公主的苦楚,爱而不得真是世上最大的煎熬,便下定决心要对娘亲好一点。
直视着周渊见澄澈的眼眸,简阳公主郑重地一字一句讲:“作为儿子,你希望娘亲能够幸福,作为娘亲,我也同样希望我的儿子能够过得开心。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再问了,你爹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我已经原谅他了,你也不要再针对他,可好?咱们一家三口,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时间,切莫让剩下的时间再‘浪’费了。”
“可是,娘……”周渊见还想再继续追问下去,但简阳公主却朝他摇了摇头,并不赞成他的行为。
想了想,简阳公主又补充道:“至于温情,你爹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想也有必要跟你说一声,以便你对身边这个小丫鬟能有一些侧面的了解。她帮了你爹一个大忙,你爹提出给她真金白银权作感谢,但她什么都没要,你猜她说了什么?”
一提起“温情”,周渊见就忍不住撇撇嘴,他薄‘唇’轻抿,直愣愣地问道:“她说了什么,难道是嫌弃一个侯爷能给的赏赐不够?”
白了自家儿子一眼,简阳公主抬手敲了敲他的额头,嗔怪道:“你一个主子,这般小家子气作甚?你既然赏赐了人家,那东西就属于她了,要怎么处置不也由她说了算么,不然的话你给了赏赐和不给赏赐又有什么区别呢?再者,为娘‘私’心看着,温情这个小姑娘是极有分寸的,既然她会冒着得罪主子的风险卖掉赏赐,说不定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儿,你凡事不问个清楚就往人家脑袋上扣大帽子,别说是个脸皮子薄的小姑娘了,就算是个小厮,心里保不准也会生气呢。”
听了简阳公主这一番分析,周渊见心里的闷气消散了一部分,但仍是死鸭子嘴硬地一口咬定:“就算卖掉我给的赏赐这件事情她有苦衷,但她后面对我这个主子不够尊重就真的值得商榷了!”
周渊见恨恨地道,捏紧了拳头,在娘亲面前,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显‘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娘啊,为何你和‘奶’‘奶’都要帮她说话呢,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把你们全都收买了。对了,你还没说呢,一个侯爷要给她黄金白银的赏赐,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好事情啊,她到底是如何回答的?”
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似乎对周渊见这样的态度有些不满,但简阳公主并未追究,而是继续道:“若是别人遇上这事儿,恐怕会喜不自禁地向你爹道谢,巴不得能早早地将赏赐拿到手。但温情却不一样,她拒绝了你爹的赏赐,并直言,之所以帮助你爹,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你也有好处,而你是她的主子,她自然是要为你着想的。而且……你爹也只说了一个大概,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居然劝动了你爹,让你爹动了这时候就让你继承威宁侯爵位的想法。”
最后这一句话,简阳公主也说得有些不确定,二十年的朝夕相处,她又怎会不知道威宁侯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说他铁石心肠也不为过。但根据威宁侯当时所说的原话,他之所以决定让周渊见继承威宁侯这个爵位,温情功不可没。
“娘,你的意思是温情帮我争取到了爵位?呵,就算他想给我这个位置,我也不见得就想要!”周渊见对这个亲爹没什么好感,爱屋及乌,连带着对他给予的爵位也不感兴趣。再者,他能力出众,又得当今皇上的喜爱,升官握权不过是时间问题。
啐了他一口,简阳公主却不这么想,饶是她知道身为皇上的弟弟肯定不会让这个亲侄儿吃亏,但威宁侯这个爵位,在她的眼里的地位不容攀比。
死死地将‘欲’扭过脸的周渊见拉住,简阳公主循循善‘诱’:“周家最引以为豪的便是威宁侯这个爵位了,这是周家败落之后,你爹费尽千辛万苦这么多年打拼而来的,你怎可以漠视?再说了,你不想要,可是想要这个爵位的人都快排成长龙了,远的不说,最近的便是桐‘花’苑的人。”
一提起“桐‘花’苑”,周渊见就止不住地义愤填膺,反正他的合欢院和二姨娘的桐‘花’苑早已势同水火,侯府中人尽皆知。
甫一想到二姨娘那张故作妖‘艳’实则‘阴’险的脸,周渊见气不打一处来,愤恨地咬牙切齿:“娘,你是不知道,以前你坐镇侯府的时候,那个‘女’人还会稍微忌讳一点,自从你走了之后,她就张牙舞爪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