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能成眠,温情看着温月那张原本就削瘦的小脸,愈加地小了一圈,脸‘色’青白,眼眸之下一片青黑的眼圈,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哈
再转头,看看睡在另一侧的温翔,小小少年还略显稚气的脸上,犹挂着泪痕,就算是在睡梦中,也依旧皱着眉头。
温情悄悄地叹了一声,拉过被子,往‘床’头移了一点,头靠在‘床’栏上,思绪万千。
时间过得很快,天际微微泛出鱼肚白来,温情翻身起‘床’,动作放得轻柔,不‘欲’吵醒弟弟妹妹。
拿起收拾好的行装,此去都城,多则数十日,少则六七天,她带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并这两年存下的大部分家当,孤注一掷要为温月求得灵‘药’。
已是初冬时节,推开‘门’的时候,一股凛冽的寒风袭来,‘激’得她往后退了一步,不由打了个寒颤,鼻子一痒,一个喷嚏就出来了。
听到声音,温翔翻了个身,被惊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睁眼就看到温情正要离开的身影,忙用一只胳膊支起身子来,弱弱的问道:“姐姐,你要走了吗?”
温情点点头,回以一笑,柔声抚慰:“嗯,姐姐这就走了,你要好好地看住家里照顾妹妹,等姐姐回来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说罢,温情毅然决然地关上‘门’,踏进了晨风中。
沿着天际那一颗孤零零的启明星,温情坐在牛车的后面,风吹起衣角,翻飞如一只蝴蝶。
“温情啊,今儿个怎么这般早就要去镇上了?”赶牛车的大叔,也是修远村的,天天都要来回跑一趟镇上送货,温情经常给点小钱搭他的便车,渐渐地,关系便熟稔起来。
温情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发丝:“温月生病了,我去镇上给她拿点‘药’。”
只是应付‘性’的答话,温月整日闷在家里,生病一事定然是瞒不住的,但作为姐姐,温情不‘欲’将她患了时症的消息传出去,也算是对妹妹的一种保护。
赶车的大叔“哦哦”了两声,以为不用去医馆拿点‘药’便能治好的,一般不会是什么大病,多半只是染上了风寒之类的,便叮嘱了温情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不再多提。
到了镇上,辞别大叔,温情行‘色’匆匆地往回‘春’医馆赶去,天边已经出现一丝晨光,火红的太阳还未挂出来,金‘色’的阳光却已先行一步。
走到回‘春’医馆的时候,温情正赶上许大夫背着行囊准备出‘门’,正在关上医馆的大‘门’,‘门’口一辆马车已经蓄势待发了。
“许大夫。”温情站在两三步之外招呼他。
许大夫锁好‘门’,转过身来看见温情,吃了一惊:“温姑娘,你怎么来了,我昨日已经说过,今天一早便会赶往都城求‘药’,怎么,你是担心我说话不算话吗?”
听出许大夫话里不高兴的意味,温情连连摆手,诚心诚意地解释道:“许大夫,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不放心你呢……我是想同你一块儿去都城。”
瞅了瞅温情背着的行囊,有感于她为自己妹妹如此费心,许大夫也不好说什么了,询问了一番,得知家里留了温翔照顾,‘药’材也早已备齐了,便招呼温情坐上马车,马蹄“哒哒”,一路前行。
小镇到都城这条路,温情从来不曾走过,但许大夫每年却是要跑上好几趟的,因此熟‘门’熟路,每天晚上行到何处可以落脚,在哪里补充水源和吃食,都赖许大夫提点。
虽然行路辛苦,经常只能以大饼充饥,但心头挂念着温月的病情,温情不敢耽搁一丝,很快他们就接近都城的区域了。
“穿过这片树林,明日我们就能到都城了,树林里有一户小酒家,咱们可以在那里落脚。”夕阳西沉,许大夫估‘摸’着行程,一边快马加鞭,一边对温情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温情并不熟悉这条路,便由着许大夫做主,一连三日紧凑的行路,让她坐在马车里整个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来。
“对了,温姑娘,你把这个拿上。”许大夫递给温情的是一把匕首,“密林里夜晚偶有猛兽出没,你放在手边防身。”
温情接了,是一把常见的匕首,从简单的刀鞘里‘抽’出匕首来,刀锋森冷,泛着点点寒光,虽说不得材质上好,但总归还算锋利。
“谢谢你,许大夫。”道了谢,温情也没那些个讲究,推来推去,如果一旦遇到危险,能够自保不给别人添麻烦,温情想,就算是好的了。
入夜时分,两人终于赶到了许大夫所说的那户小酒家,开在树林深处的中央。
由于这条道路是从小镇通往都城最近的路,周遭又是密林,晚上很有可能遇到熊,狼,老虎之类的凶猛动物,因而行人都会选择在这个小酒家住一晚,再行上路。
酒家确实‘挺’小,看上去就跟平常的人家没什么区别,房子里黑乎乎的,看不见一点光亮,只有房子前头,一面酒旗斜‘插’于房梁处,迎风招展。
将车马拴在酒家旁边的一棵树桩上,温情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初冬的深夜,寒意渐起,同许大夫互看了一眼,两人缓步往酒家走去。
“说不定今日没甚客人,所以掌柜的就关‘门’睡觉了。”许大夫自言自语道,似乎这样说便能够给自己壮胆,侧耳倾听,屋子里一片死寂。
风过,吹动树林里万千树叶,发出一片零零碎碎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