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吕四曲与傅敬尧约十多步之距的叶玉真突然笑开了脸,她蹲了下来开始拔草,吕四曲嘟嚷着:“怎么拔起草了?”
傅敬尧定眼一看,那的确是草,但是那是鼠尾草,不一会就见叶玉真开心两手抓着一大束鼠尾草跑了过来,“夫君,这个草可以泡茶喝,还可以放肉汤里。”
“晒干放到小布包里还能除虫。”傅敬尧贡献所知,他家乡的人都这样做。
叶玉真瞪大了眼笑着说:“真的吗?那这东西实在是太好用了,那边还有好多吶,真好。”
吕四曲笑着接过叶玉真手里的草,拉住想再去拔草的叶玉真,“多也没有用,咱家就三个人,用不了多少。”
叶玉真露出个颇具玩味的笑,伸手点了吕四曲额头一下,“我们用不了,但我们可以卖啊,天热虫蚁飞蚊多,我们把这草晒干,再缝制一些好看的荷包把它装起来,卖给别人呀。”
吕四曲一听笑裂了嘴,一把抱住了叶玉真,叶玉真比吕四曲高了一点,吕四曲正面抱她还须踮起脚,傅敬尧初一看忍不住想笑,但再一深想,又觉得感动,他们是家人,他的家人全死了,然而,在莲起的心底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存在?傅敬尧不知道,不敢猜。
日子过的很快,一下中秋就挤到了眼前,小甲和小乙那两只猴子已经开始提笔练字,虽然歪歪斜斜,且识字不多,但到底是在写字,人写字不稀奇,猴写字很稀奇,傅敬尧每天都跟这两只会写字的稀奇猴子同桌练字。
“你一本六韬到底要看多久?小甲、小乙都会写到十了。”
傅敬尧苦着张脸,心想怎么让莲起这么一说,他竟好似真不如那两只猴。
“莲起,中秋快到了,我们要自己做月饼,还是让四曲哥带过来就好?”
傅敬尧练字时,莲起通常会坐在窗边矮榻上看书,今天他看的是八大人觉经,自从吕四曲家回山上后,莲起看的不是兵书就是经书,看完兵书莲起便拿了一些小泥人操演排阵,而看完经书,莲起便会跑到山顶上他本体所处的小潭边,一言不发的看着潭面,或者写写画画那非画非图的东西。
放下书,莲起又转头看向傅敬尧,“我觉得猴子都比你能静下心。”
一尴尬傅敬尧就会想要抓后脑,但最近莲起看的很严,啪一声,莲起重重的打上傅敬尧举起的手上,“秃了,头发还没长回来,不准抓。”
傅敬尧露出憨憨一笑,低下头,另一只手又无意识举了过去,莲起冷冷的从鼻子哼了一声,傅敬尧闻声抬头,发现自己又想抓后脑,露出尴尬的笑,连忙正襟危坐,努力抄写;抄写兵书内容的作法是莲起的点子,因为莲起给傅敬尧讲解内容时,傅敬尧老点头,莲起问起问题,傅敬尧只会抓头,拿纸要傅敬尧写见解,写来写去全是莲起给的东西,最后耐不住,莲起只能让傅敬尧跟着抄,背到脑子里,期待傅敬尧有天开窍,便能全部融会贯通。
傅敬尧还没抄上一段,坐面的那叫小乙的猴子便吱吱的叫起来,但见那猴搁下笔,兴奋的龇牙裂嘴,拎起练字的纸张,三肢并用的跑到莲起面前,而那张纸上已有一到十,十个大字,虽然看上去全都歪歪斜斜。
莲起单手接过纸张,仔细的看了一下,点点头,猴子高兴的直转圈,莲起放下经书与纸张,走到一旁柜上拿出个铁罐,取了一个果干递给小乙,小乙便欢天喜地的把果干叨嘴上,回桌上拿着笔欢欢乐乐的跑到屋外洗笔,傅敬尧见状忍不住摇起头,猴精啊猴精,连洗笔都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