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婉君一边笑着,一边擦着眼泪。
“小雪,你还好吧?”老太爷走进来。
“爷爷,我还好,您不用担心。”
“小雪啊,听医生说这孩子将近八斤呢,你可真了不起!”老太爷竖起了大拇指。
“是啊是啊,比轩儿生下来的时候还重半斤呢。”婉君看着自己的大孙子,乐不可支。
喻白雪有些羞赧的低了头:“其实,今天多亏了那个医生,不然我们母子……”
“都过去了,这不都好好的吗?那个医生啊,我给了他很多的钱,已经派人送他回去了,你就放心吧。”
“jack呢?不是他去请的吗?怎么去了两天?”
“你知道,我们这里是孤岛,离着外边挺远的,他们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风暴,耽搁了,不过幸好赶上了。”
“遇到风暴?jack呢?”
“他没事,就是太累,休息去了。”
“爷爷你骗人!”
“呃,是受了点小伤,已经去包扎了。”老太爷轻描淡写,要是让小雪知道jack的船怎么触礁了,jack为了保护那个产科医生又是怎样被鲨鱼咬伤了手臂,她不内疚死才怪。
喻白雪轻轻叹了口气,自己欠jack的,已经够多了,恐怕这辈子,已经无法还清了。
“唉,都怪爷爷这里太落后,太偏僻,让你受苦了。”老太爷也有些自责。
“爷爷,瞧您说的,我们俩的命还是你救的呢。”喻白雪莞尔一笑。
这座小小的荒岛的确偏僻了些,可是却很温馨,有家的感觉。
“好了好了,我们小宝贝要睡觉了,你们不要吵到他。”婉君轻轻的把孩子放到小床上。小家伙鼻翼轻轻翕动着,睡得好甜。
喻白雪看着笑了,脸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对了,还没有取名字呢。”宇文老太爷压低声音提醒。
“对呀,我居然都给高兴得忘了。”婉君拍拍自己的头,她转过来看着喻白雪,“小雪,你有想过孩子的名字吗?”
喻白雪有些羞赧的低头,轻声说:“就叫皇甫忆轩吧。”
“皇、甫、忆、轩。”
婉君和老太爷轻声念着,微微交换了一下眼神。喻白雪的心思,他们岂能不明了?只是,每次劝她说回去看看,她都断然拒绝了。或许,等孩子养大一些,再劝劝她。
喻白雪在自己的房间里呆了一个月,俗称“坐月子”。好不容易等到出月子了,她痛痛快快的把自己洗了个干净,又跑到海边呼吸了半天新鲜空气。以前老是觉得海边的风太过腥咸,可是被关了一个月之后出来才发现,原来腥咸的海风也是这么沁人心脾。
“瞧你,孩子似的。”婉君走过来,挨着喻白雪在大石头上坐下。
“妈。”喻白雪轻轻叫了一声。尽管叫了一年,可是每次,她总会有些害羞。
“难为你还愿意叫我妈。”
“你是皇甫轩的妈妈,我们举行过婚礼,我当然应该叫您妈妈。”
“那轩儿呢,你真的不打算原谅他吗?”
“您打算原谅爸爸吗?”
婉君张张嘴,所有劝说的话都卡在喉咙里。是啊,自己走了几十年都走不出去的情感,要小雪这么快就走出来,太强人所难。
喻白雪看婉君的脸色有些难看,轻轻握了她的手:“妈妈,对不起。”
“不,是妈妈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妈妈,其实您才真的应该回去看看,当年的事情,您现在也知道了,那就是个误会。而且,为了这个误会,爸爸已经自责了几十年。最可怜的是皇甫轩,他从小没有母爱,甚至连您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
婉君听着湿了眼眶,想不到自己想要劝媳妇回家的,倒是被媳妇劝说了一顿。她微微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其实我的心底早已原谅他了。只是,我在这里,已经住习惯了,或许,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喻白雪望着远处的海浪。是啊,这么多年了,妈妈对小岛的一切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而对于爸爸的感情,反而不敢去触碰。就像越是尘封久远的一扇门,推开它,就越是需要力气。
不过说起来也是有缘。一年前自己和jack乘船遇到风浪,被刮到小岛附近,被老太爷的手下救了。据说,当年老太爷和妈妈也是出海遇难被这小岛的当地渔民所救。仿佛冥冥中安排好了似的,自己终于帮助皇甫轩找到了他的妈妈。
“好了,风太大,你刚刚出来,不要吹得太久。”
“恩。”
喻白雪扶着婉君一同回去。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一直在这小岛上,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