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上,御无双的白子与徐子谦的黑子相互交错,相互掣肘,竟然谁也不敢妄自下手。
徐子谦拧着浓眉,忽然,他的眼眸落在黑子交错的空隙中。
只要他将那颗白子绞杀,就可以打破现在的僵局,他的眼眸中闪动着精光,脸上甚是兴奋,“小子,老夫就好好的送你一程!”
“那徐老可曾听说过兵不厌诈?”只见御无双将白子落下,徐子谦的黑子就堂而皇之的被吃掉了。
徐子谦眼眸中的兴奋慢慢的收敛,恶声恶气道,“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难道徐老想要悔棋不成?堂堂的棋圣如此无德,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御无双嘴角含笑,眼眸里闪动着讽刺的意味。
说话间白子落下,黑子黯然失色,徐子谦已经输了。
御无双对着徐子谦一拜,“徐老前辈,承让了。”
屋外疾风骤雨,忽然一道闪电劈下来,茫茫天地骤然变亮,又迅速陷入黑暗中。
徐子谦死死的看着御无双,“老夫输了?”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是布衣粗袍,却遮不住周身的芳华,举手投足间皆是风骨,他的脸上的肌肉抽了抽,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真是可惜了,老夫马上就送你出庄子。”
御无双微微一退,朝着徐子谦一拱手,眼眸却警惕的看向徐子谦拢在衣袖中的手,“多谢前辈。”
只见徐子谦猛然拍在棋盘上,一颗黑子飞起骤然冲向御无双的面门,御无双墨色的眸子淡然的看向徐子谦,面部含笑,却带着森森的凉意,他一扬衣袖,便将那颗黑子收入手中。
“既然胜负已分,为何还咄咄相逼?”御无双垂眸把玩着手中的黑子,笑的风轻云淡却冷冽无比。
“少说废话,先接老夫一招!”
一颗棋子跃起,带着凌厉的杀气席卷而来,御无双轻轻勾起唇角,便将手中的黑子抛了出去,两个棋子相撞,屋外电闪雷鸣,屋内星火四溅,徐子谦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他继续双手运功,将内力运在棋子之上。
忽然一声清脆的响声,两颗棋子竟然变成纷飞的碎末,被窗外的冷风吹去卷入了冷雨之中。
“呵呵,你我也算是棋逢对手。”他的脸上露出酣畅的笑容,只是当他的眼眸落在全部化为碎末的棋盘上时,却僵住了。
良久,他无力的对阿兰说道,“阿兰带他们出去。”
阿兰有些不甘,“爷爷……”
徐子谦转过身去吼道,“快去!”
阿兰咬着唇看了连沧月一眼,只好带着两人朝着出口走去。
“其实我还真点舍不得。”连沧月贴在御无双的耳边小声打趣道。
御无双微微挑了挑眉,缓缓的说道,“是吗?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费尽心机的赢了那盘棋。”
说话间,阿兰悻悻地将两人带到了一片幽暗的树林之中,这树林的景象与庄子的景象截然不同,杂草丛生,乌鸦惊奇,一阵阵冷风从树林的缝隙中吹过,扬起两人的衣衫,枯叶纷飞在一座座无字碑前,宛如人间地狱。
连沧月扬手扼住阿兰的脖颈,不急不缓却阴森森道,“莫非阿兰姑娘想要让我们为你立一块无字碑?”
阿兰发出干涩的声音,“信不信……由你们,这里便是……便是出口。”
连沧月巡视四周,想必其中必有玄机,她猛然将阿兰松开,抽出手中的青云剑抵在阿兰的胸口,“若是敢戏耍于我,我定然让你先入地狱。”
阿兰脸色苍白,低垂下眸子,睫毛乱颤,“我……我哪敢啊。”
这些无字碑成众星拱月的阵势,阿兰走到中间的那块无字碑前将手指咬破,鲜血注入无字碑中间的凹槽中,只见一个月牙的形状出现。
“待到无字碑上的残月被月光笼罩之时,方可打开通道。”
阿兰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席地而坐,她朝着御无双眨巴着眼睛,“吴双哥哥坐下休息一下吧,一会儿怕是要走很长的路呢。”
御无双无视阿兰的殷勤,他将身上的衣袍解下,披在连沧月的身上。
连沧月挨着御无双坐下,她的眼眸落在阿兰身上,她总觉得这个小姑娘似乎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他们离开。
御无双在连沧月的身旁生起一堆火,火光跳跃,墨色的眼眸翻滚着金色的漩涡,如玉石般雕刻的线条越发的俊美。
阿兰看了看睡着了连沧月,便将身子靠了过去,她闪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吴双哥哥,你带着阿兰一块出去可好?”
御无双将干柴丢入火堆之中,火光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俊美的线条绷紧释放出一丝冷硬的光芒,“恐怕我没有这个权利,你不妨回去问问徐老前辈。”
阿兰的眸子黯然失色,她咬了咬唇,“爷爷自然不会放我出去,除非我死了。”
阿兰的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似是不忍,似是怜惜……
月色如钩,银色的光芒透过茂密的树林稀疏的落在树林之中,当那缕淡白的月光落在月牙印记的凹槽中时,之间那无字碑上的月牙陡然发出刺眼的光芒,忽然那些无字碑瞬间没入土中,杂草丛生的地面忽然升起一座石门。
连沧月将青云剑抵在阿兰的背后,阿兰只好乖乖的走过去,她的手指在石门上扣了几下,那石门便打开了。
一条幽暗的甬道便浮现在他们的面前,甬道里散发着潮湿的味道,并且每隔几步就悬挂着一盏莲花灯,烛火微弱的光芒照射在光洁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