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告辞,银锭在离去之时有些犹豫,他把孙敬亭拉住,两人一路低声说着话离开了。
张瀚并不介意,他的部下中肯定有亲疏好恶,也可以成为朋友。
银锭手头有一个蒙古人为主的独立骑兵营,兵种上来说算是猎骑兵,军司没有歧视,给了他们一样相当强悍的武器配给,同时军训司开始给这些蒙古骑兵训练,营中还有几个信的过的台台,不过日常管理和率领做战的还是银锭。
这两人要谈什么,张瀚并不关注,反正事后孙敬亭或银锭会向自己汇报,如果是私事,那自己也没有必要知道或是去打听。
虽然有内情司的存在,不过张瀚并不打算和明太祖学,底下的人打个牌也得向皇帝汇报,太战战兢兢,气氛也太压抑了。
在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田季堂走到张瀚身边,犹豫了片刻。
“有什么就说吧。”张瀚有些好笑的道:“今天怎么都怪模怪样的。”
“是这样的。”田季堂道:“近来盘算了一下,今年到年底可能会有道:“宣府修一个火路墩花费三原本可以忽略不计,历朝历代的天子都是这样,汉武帝因为自己的脸面和几匹天马,就可以随意牺牲几十万人,哪怕在这些人身后是无数个家庭,这些人也有自己的悲喜和人生,然而这些和天子的喜怒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张瀚现在还不是天子,也不是汉武那样强势的帝王,还好,这很令人欣慰。
“文澜答应了?”李宅的小花厅里,李慎明满面红光,持壶倒了一杯酒给田季堂,笑道:“老田这一次立功不小,当饮此杯。”
李府之中,李慎明和孔敏行还有孙敬亭等人俱在,众人眉宇间都有兴奋之意。
孙敬亭倒还掌的住,他放下手中瓷杯,说道:“文澜到底比我们有静气,现在考虑的还是迁厂的麻烦,而不是想着旧中都的事。仅从这一点来说,他比我们强过太多。”
“这何消孝征你说。”李慎明斜眼笑道:“文澜就是我们的主心骨,凡事有他拿定主意,我们跟着照做。但眼下这事,文澜似乎不是有太强的信心,或是不是有太强的yù_wàng,人要有yù_wàng才会前行,文澜yù_wàng不足,只得我们推动一把。”
孔敏行道:“现在不要在名号上刺激大明,老实说,文澜的声望还略显不足。”
“其实文澜的声望够了。”李慎明反驳道:“是大明自己还没有彻底叫人失望。”
孔敏行沉吟道:“此言有理,便是我,虽然乐于见文澜大业有成,吾辈也跟着富贵,但要说现在挥刀向大明,我想到大明天子并无失德,天下纲纪还并没有失衡,心中就有犹豫之意。”
“然也。”孙敬亭表示赞同,他道:“所以我们不必着急,虽然文澜同意了,还是要慢慢来,等待时机。”
李慎明稍感不耐烦,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有些婆婆妈妈了。张瀚可能是考虑到后世名声,他们这些人不推一把,难道真的坐等痛失好局?
当今天子还年轻,眼看帝王心术越来越纯熟,过几年可能把阉党再推下去,然后换名声好的党派上来,重振朝纲的话,以大明亿万百姓的国力,几年时间就会再强大起来。
九边恢复到百万大军,枕戈以待,到时候谁和你讲什么名声大义,兵马强壮才能为天子。
这一点来说李慎明是个异类,虽然他也有举人身份,但什么仁义道德天人感应,他统统不信。他反而象五代时的藩镇中人,只信一句话:天子,兵马强壮者为之。
张瀚现在掌握的实力可能到了一个顶点,李慎明没去过台湾,对孙敬亭的话还是半信半疑,李慎明担心的就是和记到达顶点,但大明一旦恢复,和记可能没有办法保持现在的军事优势。
不抓住机会,可能一辈子只能在草原上厮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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