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满是尸体和伤者,有人嚎哭或惨叫,有人发出低沉的呻吟声,有人装死,有人则手脚并用的想爬离战场。
大股的骑兵逃离,身后是追骑,几万匹马在不大的地方奔跑着,大地在战栗着,仿佛有暴雨雷霆在席卷着这一片不大的空间和土地。
“操,这就败了?”祖可法两眼瞪的滚圆,眼珠子似乎都要暴出来了。
前后还不到一个时辰,双方的接战很仓促,甚至没有排兵布阵,蕃骑在和记骑兵的率领下就是这么直接冲过来,并且是冲向人最多的中阵,然后乒乒乓乓的一阵打,接着科尔沁人的中阵就乱了,两翼也毫无办法,排成数里长的骑队一片混乱,接着中阵崩溃,大股的骑兵开始逃窜,开始全线崩溃和败逃,然后就是追击斩杀,不停的有科尔沁人被追兵砍翻或是火铳打落下马。
双方的追逃没有持续多久,可能是和记的人对打死老虎没有太强烈的兴趣。
呈现在祖可法等人眼前就只有惨烈的战场,还有远方扬尘而逃的科尔沁人,在战场上游荡寻找主人的空着马鞍的战马,还有满地的尸体和此起彼伏不停的哀嚎声。
这时蕃骑们下马,开始替那些受伤的科尔沁人补刀。
军中可没有几个军医官,连蕃骑们自己受了重伤也是只能补刀来结束自己的痛苦,当然不可能把有限的医药浪费在这些科尔沁人的身上。
面对重伤者,狠狠的把长矛刺入对方的胸口,或是用刀斩向脖子,这并不是暴虐,实在也算是一种战场上的慈悲。
如果不管不顾,这些人到天黑之后还是会死去,在他们死前还得遭受长久的痛苦,实在太不值得了。
如果能选择的话所有人当然都会选择活下去,可惜这种事实在不是人们自己能当家作主的。
战场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就算知道会被结束痛苦,可是也没有几个人能坦然面对。
哪怕是身负重伤,还是有一些蒙古人在地上拼命的爬着,在身后的草皮上留下了长长的血迹,这使得蕃骑们得花一些力气才追得上他们,然后把铁矛刺进他们的身体里去。
有一些蕃骑也试图杀掉那些轻伤的科尔沁人,这件事被猎骑兵们阻止了。
杀人对猎骑兵们来说无所谓,有需要的话他们能杀掉整个部落的人,包括老弱妇孺在内。
这有违于商团军人的信条,团结,荣誉,忠诚,仁爱,这些都是军人信条中的一部份,在驻地,每个商团军人都受到严格的军法约束,不准他们欺凌平民,甚至也包括归顺的蒙古牧民在内。
猎骑兵们则没有这种约束,他们原本就是战争利器,杀戮就是他们的工作。
但没有必要的杀戮则是一种资源的浪费,当然是不可取的。
这些科尔沁人只是轻伤,稍作包扎就能活下来,他们要帮着商团军做很多事,管理抢掠来的牧群,运送物资,打理杂务,等战争结束了还得服一段时间的苦役,成为完全免费的劳力。
这是很合算的行为,杀人要杀的有理由和必要,留下人的性命如果更合算,当然就不能杀戮下去。
很多蕃骑对此不太能理解,他们对战争的理解就是杀光敌人部落的男人,抢掠他们的妇人和没有记忆的孩童去抚养,用来壮大自己的部族。
好在没有人敢反对,在猎骑兵们还有和记军官们的指令下,这些蕃骑军官和士兵都忠实的执行了指令。
刚刚的战场上他们才看到了和记精锐兵马的能力,同样的冲击,猎骑兵们掉转个方向,这些蕃骑士兵也未必能挡住。
何况在他们身后还有上万人的商团军主力,蕃骑们可不认为自己还有自家的部落能承受和记的雷霆怒火。
当狗时间久了,忠诚反而成了唯一的选项,况且他们脖子上都有着套索。
于是蕃骑骑兵放掉那些轻伤和被俘虏的科尔沁人,下令他们开始打扫战场。
收拾完好的兵器和皮甲绵甲,把跑乱的战马牵好聚集,这些东西和记未必看的上眼,对这些河畔的小部落来说则是相当丰厚的战利品。
这些战利品现在当然还属于和记所有,不过蕃骑们也知道和记的规矩,迟早会分给他们应得的一份,不必太过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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