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对于辰洛来说是相当糟糕的一天。
早晨忐忑不安的送走冷梦菥,又听闻亲人去世的消息。连日来他在冷梦菥面前强装的健康,在这天中午轰然倒塌,中午胃疼了起来,吃不下饭,到下午两点又吐了起来。
白素和佣人们都吓坏了,辰洛胃里竟然没有一丝食物,吐出来的也是泛黄的血水,那血喷出来的时候,弄脏了一整个沙发面。
经过医生的抢救,辰洛于半晚6点多醒来,t市已经泛黑了,念着梦菥,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打电话,这样的身体状况白素自然是不肯让他出门的,这才有了白素贴身保镖来接梦菥。
徐煜告诉老太太冷梦菥被劫走的时候,白素就在辰洛床边,辰洛拔掉针管就往外冲,他脸色苍白,双脚发颤,后来又是一头栽倒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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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一路颠簸,颠得梦菥泛恶心,她强压了数次,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停车!”
宽敞的房车里,梦菥两边各坐着一黑衣人,隶夜在她对面,闭目靠着座椅养神,眼睛也不抬一下。“不要试着耍花招,没用。”
“我晕车,想吐!”
“别说是想吐,就是想大便,要么憋着要么就地解决。”
“噗——”
话刚落,有什么东西散在了隶夜身上,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以形容的恶心。
男人睁开眼,瞬间脸黑到了极致。
“不好意思,实在憋不住了。”对面女人擦着嘴抬起头,明明看似一脸的无辜,却又让人觉得带着暗爽的挑衅。
黑色的衬衣上满是污秽,男人明明像是怒到了心尖,却并没有为难她,他冷冷的看着梦菥,毫不避讳的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不知谁马上又给了件白t桖他穿上。
通过这次的“教训”,梦菥再说吐,他们是当真了,但不会因此停车让她吐,毕竟不知道金叹什么时候就追上来了。
在梦菥第三次抱着垃圾袋狂吐时,隶夜将车窗打开了一点,清凉的夜风吹进来,梦菥感觉不那么让人窒息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舒服的靠在了座椅上。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她要养养神,以备不时之需。
“你怀孕了。”对面传来男人笃定的语音。
梦菥侧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似乎真的疲倦极了,连声音都慵懒了许多:“你想多了。”
看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事实上藏在身侧的指甲早已经狠狠掐进了肉里。
隶夜勾了勾唇。
有意思!
汽车快速行驶在黑夜里,车内寂静,有人放哨,有人闭眼休息,若不知道他们彼此紧张的关系,一定会认为他们是外出游玩结伴的好伙伴。
事实上一路的气氛都是紧张的,辰家和蓝布霖的人马正在想尽办法追赶他们,或许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隶夜一行人分成了几路行驶,而梦菥的座驾也有原来的房车变成了冰柜车。
这天晚上对于梦菥来说是一个漫长而煎熬的夜晚,在这个冰冷的移动大冰箱里,又冷又饿,里面没有扶手,四面都是光滑的冰,加上车子开得极快貌似还故意走了小道,车内颠簸的厉害。若是平时她或许会选择一个角落靠着,这是冰柜,她若不运动不一会儿就会被冻晕,而且如此颠簸孩子会很危险,所以她只有站在中间,努力让自己保持平衡,路上颠簸的厉害重心不稳时,她会用手撑在冰冷的冰壁上,凉了,将手放在腋下焐热,换另一只手。
隶夜是恨极了她了,这样的方式无疑是很高的折磨手段。
夏日衣服单薄,又吐了好几次,真的是又冷又饿,没过多久,就感觉自己体能被掏空了一样,四肢越来越没有力气,身体也越来越冷,肚子也时不时的阵痛的厉害,她感觉自己好冷,好饿,好疼,好累
慢慢的,她感觉不到冷了,也感觉不到痛了,只觉得疲惫,她想睡一下睡一下下就好
只是那么慌神的瞬间,一个重心不稳狠狠摔在了墙面上,手肘撞的生疼,她咬紧牙龈撑起身体,不能倒下,你答应过阿洛的。
“不能倒下,你也要加油,我们答应你爸爸的,都要好好的。”小腹有点疼,梦菥捂着肚子,试图给肚子里的孩子一点温暖。“爸爸”一词像是一扇另类的窗户,打开瞬间,涌出来的东西让她整个人酸涩不已。
有生之年,她竟然有了做母亲的权利。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中感觉自己腾空了起来,透过缝隙似乎有光照了进来,似乎还有水浪击打岩石的水声。
天亮了吗?是到海边了吗?不再开了吗?他们这是要坐船逃走吗?
缓缓的她想蹲下身子,才发下脚早已经麻木,膝盖笔直的伸着,无法弯曲了,只有靠着冰壁慢慢滑下身子
她一直以为隶夜不过是想折磨一下她,并不会要她死的,至少现在不会,她死了他就没有筹码了,所以她在等,起码得有人会来确认她是否还活着
当她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整个冰柜晃得厉害,然后门慢慢的被打开了。
一整晚待在黑暗里,强烈的光线闪得眼睛疼,梦菥下意识抬手遮住了眼睛。
强光里有男子爬了进来,虽然容貌不清,意识也还未完全归位,但她就是知道那是谁。
随着一股清香的薄荷味扑面而来的,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男人眉头紧锁,连忙脱下自己的衬衫将怀里的女人裹住。
冰柜脱离车后,四面的冰壁在慢慢融化,没有先前的寒气,但水汽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