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晃晃悠悠的步辇上,苏宛终于回到了挧良宫中。此时挧良宫中的水珠和竹茹已经得到了苏宛要回宫的消息,两个人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带着人在宫门口跪迎苏宛。
从步辇上下来,看着跪在最前面的竹茹和水珠,苏宛心中一疼,随后快步走上前去,将两人扶了起来,口中说道:“你们两个还有伤势在身,快些起来。”
当日皇后为了能够找到苏宛就是指使刘半夏暗害太子的幕后黑手的证据,派人将竹茹和水珠等十个太监宫女全部都带到了东宫之外严刑逼供。让苏宛看着很是心疼。
听到苏宛的话,竹茹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口中喃喃地说道:“小姐,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小姐,竹茹没用,让您这段时间受苦了。”说着竹茹的眼泪便又流了出来。
竹茹是从小跟着苏宛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深厚自然不用说。现在竹茹看到苏宛这副蓬头垢面惨不忍睹的样子,自然心中觉得如同刀割一般。自家小姐乃是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竹茹当然觉得自己没有尽到照顾小姐的责任。
苏宛脸上露出微笑,伸手在竹茹的肩上拍了一下说道:“哭什么哭?我现在这不是回来了吗?难道说你是觉得看到我这么完好无损地回来,有些失望不成?”
自己与竹茹虽然分开不到十数日,但是自己却是进了未决牢中,可想而知竹茹每日要承受多大的压力,现在看到自己安全回来,只怕她比自己还要高兴。
听到苏宛的话,竹茹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解释道:“当然不是。奴婢只是看小姐回来,心中太过高兴,所以喜极而泣而已。小姐千万莫要错怪奴婢。”
苏宛当然知道竹茹的心意,刚才说得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吓唬一下竹茹,逗逗她开心而已。若要竹茹当真有那个心思,只怕苏宛就没有这个心思开玩笑了。
相比之下,另外一边的水珠便显得镇定许多。虽然她的眼中也隐隐有泪光闪动,但是却仍旧沉稳地说道:“皇子妃,您终于回来了。宫中现在人心惶惶,现在您回来了那就好了。”
水珠比竹茹要沉稳许多,知道苏宛现在能够回来必然是因为皇后下了旨意放了她,所以别的东西日后再说不迟,最重要的是,先要将宫中的局势稳住,免得宫中的人再生事端。
看着水珠一脸沉着重透着激动,苏宛微微一笑,冲她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外面风寒,你们两个的身子还没有将养好,还是进宫再慢慢细说吧。”
竹茹和水珠都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两个人都太激动,在宫门口便连着苏宛说个不停,却忘记了,这时候的苏宛根本连宫门都没有进去。
回过神来之后,竹茹连忙对苏宛说道:“小姐快进来,待奴婢给您换身新的衣服。”水珠则走到苏宛的身后,掏出几两散碎银子打发走了抬着步辇送皇子妃回来的太监。
苏宛当先走入了挧良宫中,看着短短几日不见便有些陌生的雕梁画栋,苏宛心中很是感慨。随后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摇头带着竹茹和水珠走进了静室之中。
回到静室之后,苏宛先是浅浅抿了一口茶水,随后对水珠说道:“水珠,去将宫中管事的宫女太监全部都召集过来,本宫有话要对他们说。”
水珠双眼一亮,随后兴奋地点点头退了出去。苏宛则好整以暇地对竹茹说道:“竹茹,更衣,我要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在那未决牢中呆的我都快发霉了!”
竹茹也浅浅应了,随后便去提了热水,洒了花瓣,服侍着苏宛好好地洗了个澡。洗过澡之后的苏宛容光焕发,之前面上的那股灰白之气也一扫而光。
坐在镜前,苏宛看着专司梳头的丫头按照自己的要求梳了一个朝云近香宝珠髻,等到自己感觉满意,这才轻轻地点点头,在自己的头上斜插了一根白玉镂空蝴蝶簪。
然后苏宛自妆奁之中拿出一色胭脂,轻轻地将胭脂晕开,然后在双颊之上稍微涂了一些,顿时显得精神焕发,随后又换了一色胭脂,在眼角处摩开,原本就威仪无双的凤目更显凌厉。
红底绣金的曳地宫装,剪裁得极为合身,而后竹茹又在苏宛的示意下在飞仙髻上缠上同色的丝绦,一时间衣袂飘举,美不胜收;顾盼之间,苏宛的威仪尽露!
看着镜中的自己,苏宛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对身边的竹茹说道:“好了,总算是有了个样子。现在我们可以出去见见那些人了。”
自从方才回宫到现在,已经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就在苏宛洗澡、更衣、描眉、插簪的时候,那些被水珠召集来的太监宫女正在静室之外的风中站着。
走到外堂,苏宛坐在主位之上,伸手接过竹茹递过来的茶水浅浅地抿了一口,随后才对竹茹说道:“让水珠把之前在东宫挨打的那些个人都给本宫叫进来。”
之前在东宫之前挨打的,除了竹茹和水珠之外,便只有云秀现在在皇后的宫中,剩下的七人现在都在挧良宫。当初皇后并没有让他们重回内务府。
不多时,静室之中便进来七个宫女太监,一进来之后刚准备行李,苏宛便说道:“免了。之前你们为本宫吃了那么大的苦头,以后本宫准许你们面见之时只行半礼就是。”
这个奖励虽然说只是一个名头上的奖励,但是实际意义却比听起来要大上很多。毕竟,如果见皇子妃不用行礼,不仅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