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亭亭立在厅中的原依兰,云静雅嘴角淡淡泛起一丝笑意,“无妨,来的正是时候。本宫正要宣布今夜金钗所得之人,你正好赶上。落座吧!”
坐在厅中的苏宛正感无聊,却见有人竟然敢在金钗宴上捣乱,不由得来了兴趣。听着云静雅淡淡的几句话便要将前来生事的原依兰划到为自己助威的阵营之中来。
苏宛心中暗笑,若此时原依兰依云静雅之言落座,今日这番压轴出场的气势便全部被云静雅轻描淡写的消去。
不过敢来金钗宴上生事,想来这叫依兰的女子也该是有几分本事的。苏宛嘴角微微一翘,身子向前倾了一下。
果不其然,立于厅中的依兰对静雅公主微微半蹲行礼,“多谢公主赐座。近日依兰在家中苦学作画,险些误了今日金钗之宴。还请公主恕罪。”
坐在一边的苏宛微微点头,这女子进退有据,说话有理,只是身上失了几分堂皇正大之气。不过相比厅中之人,也算得上一个人才。
高踞上首的云静雅心中知道她说的定然不是实话,金钗宴对于京中权贵弟子何等重要谁人不知?
即便是自己苦学忘了时间,难道府中伺候的下人也能忘了时间?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自己将要宣布金钗人选之时进来,世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不过云静雅却不会拆穿,若无今日原家之人生事,自己如何彰显权威?故此云静雅装作不知,故意问道:“不知是何等大作竟让你如此着迷?”
其实云静雅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今晚就是原依兰拿出再好的画作,自己也定然不会将这金钗插在她的头上!
原依兰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对云静雅躬身一礼,衣衫上的织金缠枝纹微微晃动,忽隐忽远,“有劳公主殿下过问,依兰这就将拙作拿出请诸位雅正。”
说着转身招手叫过自己的侍女,从她的手中接过一轴画卷。这时云静雅身边的三皇子妃忽然对低声对云静雅说道:“姐姐,这原依兰此时即来,想来定然胸有成竹,不如喝止她,然后严词令她退下,以防枝节横生。”
此时的云静雅心中也感觉有些不对,看着原依兰脸上的笑容,莫名有些担心。听到三皇子妃的话之后,云静雅摇摇头,“不成,方才我已经开口问过原依兰画作之事,若是此时将其严词喝止,岂不是显得本宫朝令夕改喜怒无常?”
三皇子妃看着那侍女走的越来越近,心中焦急,“姐姐,你今日督办金钗宴乃是母后从淑妃手中硬生生的夺下来的。淑妃此人心胸狭小极为记仇,而原依兰又是淑妃的近亲,此时前来定然是为生事,若是不及时制止,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云静雅如何不知三皇子妃说的乃是实话?只可惜她现在已经势成骑虎,根本就不容得后退,只能任由原依兰继续,否则此时出言定然损及自己长公主的形象。这次的金钗宴云静雅之所以会如此争夺,就是要让天下的百姓看看,自己比当年那人更为贤明!
所以云静雅只能微微摇头,示意三皇子妃莫要再说。
三皇子妃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云静雅心中对于当年与霍靖还有那人的心结极深,此次强夺金钗宴督办之权想来也是为了证明她不比那人差。只是当年那人督办金钗宴从未出错,云静雅如此不知进退,如何能与当年那人相比?
此时厅中众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原依兰侍女手中的画卷之上,大部分人都未曾注意到静雅公主与三皇子妃的小动作,只有苏宛将两人方才情态看的一清二楚。而且看三皇子妃的脸色,想来是她对云静雅进言,云静雅执意要一意孤行才是。
看到两人端坐于上,苏宛轻轻一笑,然后又将目光投在正在厅中的原依兰身上。
想来刚才三皇子妃与云静雅说的便是要阻止原依兰献画之事,只是云静雅未曾听得进去。想到这里,苏宛的眼波流转,又看了一眼云静雅,或许云静雅现在根本已经无法阻止。
此时原依兰的侍女已经走到自家小姐身前,然后在原依兰的示意之下将手中画卷打开。众人屏气凝神,瞪大眼睛仔细看着这幅能让原家大小姐连金钗宴都忘记的画作是何等模样。
画卷缓缓展开,暖园之中伺候的人极为贴心的又在厅中加上了许多烛火,室内顿时明亮如昼。
众人看着那副已经完全呈现在自己面前的画作,面面相觑之后哄堂大笑。惟有苏宛见到此画之后,双眉紧蹙随后轻轻点头展眉微笑,原来原依兰用的是示敌以弱之法。
上位之上的云静雅看到原依兰打开的画卷,一直紧紧攥着的手终于放开,悬在半空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原来这便是你日夜勤练不缀的成果?难道是在戏耍本宫不成?”
说到最后,云静雅已经是声色俱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