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阳光温度正好,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竹茹小心的跟在苏宛的身后,心中很是忐忑。过了好一会之后,竹茹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老爷这么晚叫你过去,您千万要小心。”
走在前面的苏宛听了之后,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她知道竹茹在担心什么。
昨夜,苏宛冷面直拒赵怀信之后,赵怀信含怒而去。苏怀远与赵阔源之间的联姻自然也就不欢而散。
苏宛的自作主张打乱了苏怀远的联姻计划,苏怀远心中定然不满。此刻要见自己,定然是准备训斥自己。竹茹心中也猜到这点,所以才会如此露骨的提醒自己要小心。
若苏宛还是昔日的苏宛,昨日说不定就已经定下要嫁给赵怀信。可是今日的苏宛是那个宁愿自焚青宴台也不愿苟活于人世的长公主,她的脖颈向来都是宁折不弯的。
片刻过后,两人便来到了苏怀远的书房之外。竹茹上前轻轻敲门,苏宛的口气不含一丝波澜,“女儿前来给父亲请安。”
书房中的声音倒是有几分怒气,“进来!”声音低沉,似乎苏怀远在有意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竹茹担心地看了一眼苏宛,苏宛玉步轻移走进书房之中。
房中燃着提神醒脑的朝霞香,两边的架子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苏怀远坐在书案之后,手中捧着一本古籍正在细细品读。
大夫人在下首坐着,看到苏宛进来,盈盈笑着。苏宛心中清楚,此事定然是大夫人从中作梗。若非大夫人给苏怀远说了什么,苏怀远绝不会为昨晚之事专门将自己叫来。
苏宛向前走了几步,然后飘飘下拜,“苏宛给父亲,母亲请安。”
坐在太师椅上的苏怀远将手中的书籍放下,看着面前的苏宛沉声说道:“起来说话。”苏宛应是,然后垂手低头站在堂中。
看着面前的女儿,苏怀远心中极是不满。已经是这般大的人了,怎么一点不懂自己的苦心?还做出昨晚那般让自己下不来台的事情,“宛儿,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听到苏怀远的话,苏宛心中知道他定然是为了昨晚之事。方才在来的路上自己已经将事情仔细的梳理一遍,也早就将苏怀远可能问出的问题想了一边,此刻已是胸有成竹。
于是,苏宛臻首轻点,“父亲请问,宛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女儿的态度如此镇定倒有些出乎苏怀远的意料。之前苏怀远虽然不重后宅之事,放手让大夫人管理,但是对于苏宛的性格略知一二,这个女儿性格懦弱,毫无主见,太过绵软。
之前因为落水一事,母亲曾向自己提过苏宛不凡之处。可是自己并不相信,毕竟之前的苏宛已经是那般懦弱,再有变化又能变化到哪里?但是昨夜苏宛的表现超出苏怀远的意料,让他极是开心。没想到今日的她的表现更是让自己刮目相看。
苏怀远心中虽然高兴,但是面上却是一点未曾露出,“宛儿,我来问你,昨夜镇远将军之子赵怀信如何?”
口气虽然平淡,但是所问话语一点都不平淡。想必苏宛的回答若是惹得苏怀远不快,接下来马上就会迎接苏怀远狂风骤雨一般的质问!
可是听到这般平淡的话语,苏宛看着自己鞋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即便自己已经隔世为人,可是苏怀远问话的方式还是这样,欲抑先扬。
苏宛低着头,将自己心中早就准备好的答案说了出来,“赵公子相貌英俊,谈吐不凡,学识渊博,是京城之中难得一见的才子。”
前世苏宛聪慧,景帝政事也未曾避过苏宛,甚至有意无意的教了苏宛许多。毕竟举国上下皆知长公主贤德之名,若是日后太子登基,苏宛能助太子一臂之力也是极好的。
当时苏宛便曾见过苏怀远的奏折,每次都是跟今天一样,用看似平淡的口气开口,然后提出自己的问题。未曾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苏怀远竟然一点未变。
果不其然,接着苏怀远本来平淡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既然如此,那你昨夜为何要将赵公子一人留在后花园之中,你自己却飘然远去?难道你是故意想让为父难堪不成?”
一边的大夫人秀眉微皱,然后叹了一口气,对苏怀远说道:“老爷,宛儿怎么会这么想?肯定是昨夜那个赵公子惹怒了宛儿,所以宛儿才会拂袖而去。是吧,宛儿。”
大夫人盈盈的目光看向了苏宛。昨夜之事,大夫人已经从下人口中全部都知道了,刚才更是她告诉苏怀远的,只是大夫人却将昨夜苏宛离开的错全部都推到了赵怀信的头上。
听到大夫人的话,苏宛冷笑,她自然不会单纯到以为大夫人是在帮着自己。此时大夫人这般说话只是为了在苏怀远面前假装爱护自己而已,“母亲错了,昨夜之事并非赵公子之错。”
坐在一边的大夫人顿感错愕,本以为自己向着苏宛说上几句好话,苏宛就会顺着自己给她指的出路走,然后自己就可以将苏宛陷入坑中。未曾想,她竟是不按常理出牌。
正中的苏怀远听见苏宛的话之后,脸上更是阴沉的犹如暴雨之前的乌云一般,“既然赵怀信样貌人品学识件件不差,又未曾惹怒你。你为何当场拂袖而去?”
说着,苏怀远大手在书案上重重一拍,震得笔墨纸砚都跳了起来,“难道你是想给为父难看不成?”
苏宛抬头看了一眼苏怀远,却见苏怀远满面怒色,便赶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