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着苏家标志的马车缓缓行在京城笔直宽阔的青石大街。刚才房府百花诗会刚散,苏府一家母女三人正要回府。
赶车的车夫冲着手上呵了一口热气,暖暖自己被冻得通红的双手。车厢之外还有些寒意,但是车厢之内却是暖意融融,母女三人一人拿着一个暖炉,大夫人坐在正中,苏宛悦苏悦分别坐在两边。
今日能在百花诗会之上获得偌大名声,苏悦极是兴奋。更重要的是,今日力压苏宛之后,苏悦方才觉得,本应该是属于自己的荣誉,终于被自己拿回来一些。
苏悦轻轻拿着暖炉,双目之中流露出按耐不住的喜色:“母亲,真是未曾想到,今日我竟然能在百花诗会上取得头名!看来那金钗宴虽然久负盛名,却也只是浪得虚名而已。”
这话当然不是真的说金钗宴浪得虚名,只是含沙射影。金钗宴乃是京中所有权贵挤破头都要去参加的,而百花诗会只是房夫人一人举办而已,规模自然不能与金钗宴同日而语。
但是,在今日的百花诗会之上,却有前些日子刚刚得了金钗的苏宛,如此一来,能在百花诗会力压苏宛取得头名,苏悦心中高兴,加之车厢中只有三人,说话之间也就少了些顾忌。
大夫人看着苏悦一脸兴奋之色,未曾说话,只是极为怜惜的笑笑。之前苏悦与苏宛之间,一直都是苏宛吃亏,现在苏悦陡然被苏宛绊个跟头,心中自然要好好发泄一番。
坐在苏悦对面的苏宛听到苏悦的话,未曾抬头。只是将手中的暖炉换手,“妹妹说话还是小心些好。要知道,历年金钗宴都是皇后亲力亲为。今年皇后娘娘凤体欠安,临时换成静雅公主。难道,妹妹方才之言是觉得,今年的静雅公主办得并不是太好?”
话语之中的杀机陡然爆出,若是苏悦敢直言今年静雅公主办的不好,只怕日后苏悦在京城之中,便永无出头之日;若是她收回自己的话语,日后她还如何能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
虽然说苏悦对京中之事一知半解,对金钗宴更是多有不满,但是静雅公主的厉害她心中很是清楚,便是再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说静雅公主办的不好。
只是,既然不能说静雅公主办的不好,却也不能说自己方才之言乃是错的,否则日后自己在苏宛面前如何能抬得起头?进也不能进,退也不能退,苏悦只能僵在原地。
看到苏悦僵硬的面容,大夫人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随后笑着说道:“今年金钗之宴如何办的不好?不说其他,便是原小姐那巧夺天工的仕女便足以夺得往届金钗宴人选。”
大夫人口中所言,便是金钗宴之后名动京城的原依兰的宫装仕女图。今年金钗之选虽然是苏宛,但是金钗宴之后单论名声,苏宛却远远不及原依兰在京城百姓之中名声大。
此时大夫人只提原依兰,却不提得了金钗的苏宛,最后更是口气幽怨的说原依兰足以夺得往届金钗,无疑是在指桑骂槐,说苏宛这金钗来的并不能服众。
苏宛臻首轻抬,一双凤目带着盈盈笑意看着大夫人,口中缓缓说道:“母亲说的极是。只可惜,原小姐虽然一画惊人,但是却不及宛儿琴艺,只能败下阵去。”
大夫人一怔,本想借着原依兰说苏宛不过是恰逢其会。云静雅因为淑妃之故,只能将凤头金钗赏给苏宛,不然花落谁家犹未可知。未曾想到,苏宛轻轻一句话,便将大势瞬间翻转。
看着大夫人的样子,苏婉心中极是得意。自己当然清楚云静雅为何会将凤头金钗赏给自己,只是这事其中关节太多,大夫人根本看不明白,自然只能被自己翻转。
至于自己学琴一事,早已经在大夫人调查之前,便派竹茹将陈先生打点好了。大夫人再去陈先生那里调查,找到的只能是自己学琴的铁证而已。
听到苏宛如此自信的话语,大夫人忍不住又仔细盯着苏宛看。虽然自己之前派人前去陈先生那里查过,也的确查到苏宛曾拜在陈先生门下,但是大夫人却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不是证据上的问题,而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于诡异。
之前的苏宛自己虽然未曾多加留意,但是那懦弱的眼神却是自己对她最大的印象,更何况之前苏宛身边的粗使婆子都是自己安插的眼线,若真有此事,自己怎会不知?
苏悦见到自己母亲久久不说话,不知大夫人心中所想,只以为母亲也被苏宛将住,她冷冷一笑,鼻中轻哼,“听说那日霍将军也为你说话,你们两人来往的倒是紧密。”
话中之意虽未明言,但却表露无遗。上次苏悦之所以会被罚,就是因为苏宛搬出霍靖这座让整个威武侯府不得不重视的大佛,所以,苏悦对霍靖也是有些怨恨。
听到苏悦的话,苏宛脸色一沉,双手紧握暖炉,凤目微眯,精光流转,“妹妹方才所言,是说我与霍将军勾结,一起欺瞒静雅公主?”
苏悦心中正是此意,加之看到苏宛被自己说的脸色铁青,心中不由有些得意:“是又如何?不是......”
话未说完,便被大夫人打断:“悦儿住口!霍将军乃是我朝中流砥柱,国之栋梁。为官极为刚直,持身甚正,如何会做出这种让人不齿的事情来?”
此时的苏悦也反应过来,恨恨得瞪了苏宛一眼,随后便低头沉默不语。
而苏宛听到大夫人的话,心中却有些疑虑,若说霍靖持身甚正不假,可是他为官刚直是如何来的?太过刚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