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拉了拉身上被子,目光转到苏林脸上。苏林一脸歉意,看起来极为诚恳。但是苏宛心中清楚,自己要是想要在侯府之中站稳脚跟,苏林才是最大的对手。
想到这里,苏宛盈盈笑着对苏林说道:“弟弟说的哪里话,悦儿是你的妹妹,难道便不是我的妹妹了吗?这等小事我怎么会放在心上?悦儿天真率直,又是失手碰翻,我心中从未怪罪与她。”
听到苏宛的话,苏林一愣,脸上的笑容未变,但是双眼眼神却明显缩了一下,紧紧盯在苏宛脸上。苏宛虽然口中说着未曾怪罪,但是说出来的话句句带刺,明显是对苏悦恨意极深。
仅仅是盯了一下,苏林随即便将目光转移。宽阔的手掌在腿上一拍,“姐姐说得虽然在理,但是悦儿毕竟不是小孩子,就算姐姐不怪罪,做错了事情也应当受罚。”
刚才苏林那如刀一般的目光虽然一闪即逝,但仍旧没有逃过苏宛的眼睛。苏宛凤目微垂,知道苏林仅从自己刚才之言中便听出来,自己不想放过苏悦。
苏宛双手放在身边,用力的将身子撑起,让自己更舒服的靠坐在床上,看着苏林说道:“弟弟这是何苦,妹妹年幼,又是无心之失,我都不与她计较了。你又何必非要惩罚她呢?”
坐在床边的苏林看着苏宛坐起,虽然只是姿势稍微有些变化,但是明显能感觉到从苏宛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截然不同!
如果说刚才的苏宛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大家闺秀,现在靠坐在床上的苏宛便有如公主一般令人心生敬畏。刚才苏林听到苏宛的话,差点开口答应下来。
苏林的头稍微向下低了一些,避开苏宛看似柔和的目光,口中说道:“妹妹虽然年幼,但是这次竟然伤到姐姐,若是再不管教,只怕日后更加顽劣。”
看到苏林低头,苏宛心中大奇。方才这招乃是昔日在后宫之中,母亲交给自己的。病弱之身更能反衬掩藏在柔和之下的凌厉眼神,便是许多后宫嫔妃都逃不过这一招。
苏林在如许短的时间之内便找出了破解之法,苏宛心中不由暗暗赞叹,当真是个人才。只可惜,苏宛看了身边哥却有一个如此不堪的妹妹。
方才苏悦自从进来之后,便一直站在一边未曾说话。现在看到苏宛目光看过来,眼中深有怜惜之意,心中念头转了几转,便对苏宛轻轻点头,自以为领会了苏宛目中深意。
苏宛看到苏悦点头,先是一愣,随后便听到苏悦开口说道:“哥哥,姐姐说得对。这次便不用罚了吧?妹妹保证,日后定然会加倍小心,再也不会弄伤姐姐。”
听到苏悦的话,苏宛顿时明白过来,她方才冲自己点头是何意思。想来苏悦定然把自己叹息她不成材的目光看作对她的怜惜之意,以为是自己让她开口求饶。
虽然苏宛本意不是如此,但是歪打正着。接着苏悦的话头说道:“妹妹言之有理,不过是无心之失而已,弟弟又何必大动肝火,没来由伤了我们姊妹之间的和气。”
一边的苏悦听到苏宛的话大点其头。看着苏悦点头的样子,苏宛嘴角含笑,两人之间原本就没有和气,又哪里会伤到?
房中两人都在开口劝解苏林,但是苏林却丝毫不为所动,“姐姐,此事我意已决。妹妹这次闯祸闯的太大,必须要受到惩罚。”
看到苏宛还想开口,苏林伸手挡在半空,“姐姐莫要再劝。”说着双眼看着苏宛,却对苏悦说道:“从今日起,你在自己小院之中禁足一月,抄写《内书》百遍,好好学学妇德。”
苏悦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双目极为幽怨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良久之后,苏悦方才缓缓行礼,“是,妹妹知道了。”
坐在床上的苏宛凤目微眯,看着面前之人心中更加确定,此人定然是日后自己在侯府之中的最大对手。在这般情况之下还能如此冷静,倒是颇有几分自己当年的风范。
听到苏悦自己应承处罚,苏宛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既然弟弟决意如此,那姐姐也就不拦着了。”说着话锋一转对苏林说道:“弟弟整日繁忙,这等小事还劳弟弟亲自跑一趟,实在是不该。”
自从苏宛来到侯府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在侯府之中见到苏林,以往苏林整日间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些什么。苏宛知道苏林乃是大敌,自然要将苏林的底细摸清。
床边的苏林还未开口,便听苏悦极为骄傲的说道:“那是自然。要知道哥哥现在是宰相大人钦点的翰林院编修,主修前朝史书。京城之中,再也没有人似哥哥这般才华横溢。”
听到苏悦的话,苏林脸上亦是不由自主泛起笑意。显然年纪轻轻便成为翰林院编修,是一件极为令他感到高兴的事情。
苏宛听闻此言双目盈盈流转,未曾想到才仅仅过了三年,便恍如隔世一般。前朝史书,这个词听起来好生遥远。但是仔细算来,却只是三个春秋。
看到哥哥未曾阻止自己,床上的苏宛又被哥哥的名气震住,苏悦不由更加得意的说道:“等修完前朝史书,宰相大人便会将哥哥左迁至御书房......”
苏悦说到这里,苏林忽然开口截断,“悦儿住口!”说完看着苏宛笑着说道:“方才悦儿所说,乃是房大人酒后戏言,姐姐千万不要当真。”
床上的苏宛低头含笑,御书房?新朝秉承前朝制度,官制未曾有大的变动。根据苏悦方才口中所言,想来定然是房元礼许诺,日后让苏林左迁至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