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百花盛放,厅内美酒醇香。 苏宛与房元礼对面而坐,笑着端起酒杯说道:“宰相大人之名,苏宛早有耳闻。上次苏宛多饮几杯,酒后无状,失言顶撞大人,还望大人莫要生气。”
上次的事情虽然苏宛乃是故意而为,但是当时确实饮酒。苏宛用酒后无状这个借口,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只不过看房元礼的样子,他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
果不其然,房元礼笑着说道:“苏小姐不必为房某脸上贴金。虽然小姐乃是酒后之言,但是仍旧给房某一个深刻教训,这些年来房某操劳国事,竟是忘记读书。若不是小姐,房某定然还在那些琐事之中操劳。此一杯酒,多谢小姐惊醒之恩。”
看着房元礼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苏宛心中冷笑。当年若不是因为驸马不能出任朝臣,以你当年对朝堂之事的炽炽之心,难道你会放弃功名,甘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
况且别人不知道你房元礼心中到底作何想法,但是我岂会不知?若不是因为驸马的身份困住你的手脚,你怎么会因为齐若冰就背叛陈朝王室,甚至亲手毒杀父皇母后?
苏宛的心中虽然对房元礼恨的咬牙切齿,但是面上却有着春风一般的微笑,“房大人客气。上次小女子乃是酒后胡言,大人万万不可当真。若是因此折损朝堂之中的栋梁,那小女子的罪过可就太大了。”
听到苏宛的话,房元礼大笑。自己之前虽然被苏宛惊醒,但也只是因此回去多读些书而已,根本未曾想过要辞官不做,做个清闲书生。那样的生活,自己根本不习惯。
想到这里,房元礼对苏宛说道:“小姐无需担心。那日只是将房某奋进之心激了出来,却没有让房某生出看破红尘之念。”
两人推杯换盏,不一会便都有了几分醉意。
看着园中之花,苏宛笑着望向房元礼,“房大人,今日还是以园中之花为题,赋诗三首。你我就这样比个高下如何?”
上次在园中赏花,苏宛便是用这种方式,狠狠的折辱房元礼。想必房元礼回去之后,定然也是在这方面下苦功。不过今日,自己仍旧要用这种方式狠狠地折辱房元礼第二回!
早已醺醺然的房元礼,听到苏宛的话,点点头说道:“便依小姐所言。只不过,小姐定要小心。房某回去之后,下过苦功。小姐小心输掉。”
一边的苏宛笑着说道:“无妨。大人才子之名早在京城之中传开,妇孺老幼,无人不知,行商走贩,无人不晓。能够在输在房大人手下,小女子虽败犹荣。”
听到苏宛的话,房元礼想想也是。苏宛虽然也有金钗之名,但是毕竟时日短浅,自己早在前朝之时,盛名便传于京中。自己与苏宛比,名声的确要大上更多。
想到这里,房元礼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抛砖引玉。先作诗一首,以供小姐品鉴。”说着站起身来,手中端着酒杯看着亭外,正在开放的鲜花。
片刻之后,只听房元礼低沉的声音在亭中响起,“犹忆当年一相逢,万世此心与君同。青宴台上化蝶去,人间比翼笑春风。”
此诗一出,苏宛双目之中的怒气喷薄而出,随后强自按捺下去,面上浮起笑容拍手说道:“好诗!房大人不愧是京城之中有名的大才子,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中做出如此好诗!”
苏宛心中虽然生气,但是也不得不佩服房元礼,当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此诗片刻而成,通篇虽无花字,但是却巧妙勾勒出一副初春百花图,更将一场生死绝恋刻画在其中。
只是,别人听到或许极为感动房元礼的痴情,但是在苏宛听来,这却是不折不扣的假慈悲。当年若是房元礼不背叛自己,自己又何须青宴台上化蝶去?他今日又何必故作怀念?
房元礼看着亭外景色,仰头将杯酒残酒饮尽。随后沉默片刻方才转过身来说道:“苏小姐谬赞。只是看着园中景致,房某心中忽有所感,一时按捺不住,竟然做了一首如此凄凉的诗词。还望小姐原谅才是。”
看着房元礼眼中的寂寥之色,苏宛自然知道他在伤感什么。当初自己与他初见之时,虽然不是早春,但是也是在花园之中。只不过,转眼之间,物是人非,只能空留伤感。
想到这里,苏宛问道:“看大人诗中意境,仿佛思念某位故人。不知哪位故人现在何处?”苏宛这是明知故问,只不过是想在房元礼心中的伤痛中刺上几下而已。
果然,听到苏宛的话,房元礼勉强笑着说道:“那位故人已经去了。只是偶尔思及,心中每每便有锥心之痛。未曾想,今日竟然又想起了她。”
听到房元礼假惺惺的话语,苏宛几欲作呕。未曾想到,仅仅做官三年,当年自己熟悉的那个人竟然变得如此虚伪,不由得苏宛感叹,人心善变。
亭中一时沉默下来。房元礼是心痛,不想说话;苏宛是胸中作呕,也不想说话。两人僵持片刻,最后还是房元礼开口,“苏小姐,该你作诗了。”
听到房元礼的话,苏宛缓缓吟诵出一首早就准备好的小诗,诗词清丽,格调优雅,与房元礼的诗词不相上下。只是房元礼的诗词有些太过凄凉,却是在意境上输了苏宛一筹。
听到苏宛的诗词,房元礼笑着说道:“果然还是小姐技高一筹,虽然两诗更有擅场,但是我方才所作之诗,与今日园中百花盛放的美景太过格格不入,这第一场,是我输了。”
苏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