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狂奔回到侯府,大夫人从马车上下来,看到门口站着出来迎接自己的管家,急匆匆地问道:“老爷下朝了吗?”
管家稍觉诧异,之前从未见过大夫人如此着急,而且看她脸上神色,似乎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找老爷商量。
于是管家赶紧回道:“回夫人,老爷早已回来。现在正在书房中教导二公子。”
听到这里,大夫人心中一惊。没想到原氏下手竟然如此之快,昨天晚上老爷方才宣布要教导苏庆,今日一早便将人主动送来。
站在一边的管家看着大夫人脸上神色不对,连忙问道:“夫人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不要小的现在去书房将老爷请出来?”
大夫人摇摇头,极为小心地轻轻按了一下袖口,感觉到云静雅给自己写的那封信还在袖中,心中不由得放心下来。有了公主殿下的手书,就算是老爷,也要仔细权衡一下。
迈步进府门,大夫人直接来到苏怀远的书房之前。虽然现在老爷刚刚开始教授苏庆,但是这件事还是早些了结才好,免得林儿心中惶恐。
门口两个亲兵将大夫人拦了下来,其中一人对大夫人说道:“夫人止步。老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谁人也不能踏进书房一步。”
书房乃是苏怀远与侯府众人商议重事的地方,其中不知有多少秘密,就算大夫人在侯府之中手掌大权,但是仍旧不能随便进入书房。
看着门口的两个亲兵,大夫人点头笑着说道:“这倒是我的不是,险些忘记侯府规矩。烦请两位小将军进去通禀一声,就说妾身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向侯爷禀告。”
那两个亲兵点头,其中一人转身向书房跑去,之后方才说话的那个亲兵说道:“还请夫人在此稍候,等侯爷传下令来,我等自当放行。”
手中刚刚抓到一张极好的牌,大夫人自然不缺这一点时间,更何况,现在乃是极为敏感的关头,若是自己肆意妄为,只怕会在老爷心中留下极为不好的印象。
不多时,那亲兵匆匆跑了回来,冲着另外一个亲兵微微点头,然后对大夫人说道:“侯爷请夫人入书房一见。”
大夫人含笑谢过两人,然后领着侍女直接向书房走去。来到书房之前,大夫人轻轻叩门,应允之后,推门而入。
书房正中挂着一副大大的中堂,东边的书架之上满是诸子百家,西边的书架之上尽是经史子集,一股袅袅青烟从香炉中升起,淡雅的香味满布书房,正是上好的学士香。
苏庆正坐在一边捧着一本兵书战策皱眉苦读,苏怀远坐在正中位置上惬意品茗,看着进来的大夫人,苏怀远将手中紫砂壶放下,开口问道:“夫人,有何要事要与我商量?”
大夫人入府已经二十年有余,府中规矩烂熟于心,之前从未前来书房主动打扰自己。今日忽然前来,看面色又是如此着急,想来大夫人一定有极为要紧的事情要跟自己说。
大夫人对苏怀远欠身行礼,眼角余光轻轻在一边苏庆的身上扫过,苏怀远顿时领悟,“庆儿,今日就先到这里吧!你回去之后将此书读熟,若是有不懂的地方,下次问我便是。”
虽然之前的心神一直在读书上,但是自从大夫人进来之后,苏庆的心神就有一分挂在她的身上。现在苏怀远说出这样的话来,苏庆心中顿时了然,定然是大夫人有事要说。
即便现在苏庆已经是苏怀远内定的承袭之人,但是却仍旧没有参与到侯府核心的资格。想来大夫人说的话,定然对侯府干系重大,所以伯父才会让自己离开。
将桌上书本收起,苏庆对苏怀远深施一礼,“是,苏庆明白。”说完之后,又对大夫人行过礼,这才拿着书本出去。
看着苏庆将书房的门轻轻带上,苏怀远看着面前的大夫人说道:“夫人,现在书房之中别无他人,你有什么要事,尽管说出便是。”
苏怀远心中虽然不清楚,但是想也知道,大夫人此次前来定然是为了苏林之事而来。想到这里,苏怀远轻叹一声,苏林虽然天资极好,但是无奈时运不济,自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果不其然,听到老爷问话,大夫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极为凄婉地说道:“老爷,您昨日酒后之言,万万不可当真。林儿不过是一时遭挫,老爷不该将林儿弃之不顾。”
方才在那亲兵回报之时,大夫人便已经将事情想得清清楚楚。自己若是能以情感动苏怀远,让苏怀远收回成命,那袖中的书信自然不用拿出,自己日后也多了一张底牌。
不过以大夫人对苏怀远的了解,自己之前的法子定然不会有多大效果。到时候,只要自己拿出公主的亲笔手书,就算是苏怀远,也要好好掂量一番才是。
看着跪在地上,双眼之中满含泪水的夫人,苏怀远微一皱眉,然后对大夫人说道:“堂堂侯爷夫人,不顾颜面,涕泪横流,成何体统?还不快起来?”
自己与张氏也是二十二年感情,若说此时苏怀远不心疼,自然不可能。可是,官场之上哪里容得下这些妇人之仁?撤换苏林,自己也是迫不得已。
听到苏怀远的话,大夫人顺势从地上起来,缓步走到桌边,对苏怀远苦口婆心说道:“老爷,就算林儿一时不能复起,但他毕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能让苏庆将他顶替?”
这是大夫人最想不通的一点。不管是论人品,论才学,论前途,论名声,苏庆都远不如苏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