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你可知错?”全真大殿之上,丘处机脸色铁青,眼里是按捺不住的怒意。
全真藏经阁中,全是极为珍惜的道家经典,甚至有不少是王重阳亲笔手书。这些重阳手书对于丘处机和全真教来说,甚至比那些武功秘籍还要珍贵,如今被这一把火祸害了大半,这对全真教来说,简直是难以承担的损失。
纵使杨过是郭靖的侄儿,是赵浪的好兄弟,是全真教如今的首席弟子,但是,如此大祸,也绝不能轻饶,一定要重重惩罚。
更何况,杨过乃是杨康的亲生儿子。丘处机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初在金国的时候,疏于管教杨康,让杨康这个英雄之后,走上了歧途,最终死于非命。如今杨过既然拜入了全真教,他丘处机怎么能让杨过走上父亲一样的路。
小祸不惩,必酿大灾,何况杨过闯的,根本不是小祸,而是动摇了全真根本的大祸,丘处机决定了,这次杨过犯的错误,绝对不能姑息。
杨过自小流浪于市井之中,在嘉兴之时,坑蒙拐骗偷的勾当没有少做过,因此在当地人心里也算是臭名昭著,很多时候即使没有犯事,也会被人误会泼脏水。比如隔壁家少了鸡少了菜,都会怀疑杨过偷了,长此以往,对旁人的误会,杨过倒也习惯了,反正非亲非故的,他不在乎。
不过,自从杨过上了桃花岛,享受了赵浪给他的友情和认可,享受到了郭靖给他的关爱和亲情,甚至对和他一直不对付的郭芙,杨过也产生了一种亲切的感觉,毕竟,再斗嘴也是师兄妹,杨过是把郭芙当亲妹妹看待的。
有人关心有人在乎,这是一直以来遭人鄙夷唾弃的杨过从来不敢奢望的,他战战兢兢,也只是为了维持这一份一份的感情。
杨过是至情至性之人,就是为了这些人给他的关心,他也不能让他们失望,所以,上了桃花岛之后,他努力地练功,努力地读书,努力地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摆脱自己曾经的小混混形象。
到了全真教之后,他更是努力奋发,甚至打败了赵志敬,登上了全真教首席弟子的位置。
做这么多,杨过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他人能够给他多一点的认同感。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地向所有人证明自己了,他不再是那个嘉兴的小混混了,他将来会成为一个大侠,一个和赵大哥一样的大侠。
然而今天丘处机的责备,让他那颗敏感的心颤动了,他再一次遭到了怀疑,再一次遭到了误解。
很奇怪,当初在嘉兴的时候,他早就习惯被误会了,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今天,他感觉很难过,甚至,心里都酸酸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变得湿润了。
“掌教,不是我的错,”杨过倔强地昂着头,让眼里的泪流回去,“清晨我已然熄了灯盏,我很确定,这场大火,与我无关。”
丘处机白眉怒竖,他本就是全真五子之中脾气最为暴躁的存在,如今其他四子再一次进入了七星洞里闭关,没有人在一旁劝说,他自然不会容忍杨过的顶撞。
“大火明明是从你的房间里烧起来的,不是你不小心,难道火会自己烧起来吗?”丘处机哼道,“错了,就是错了,认了错,受了罚,还是全真教的弟子。明明是你做错了,却不敢承认,如此没有担当,连做全真教普通弟子的资格都没有,又如何担当我全真教的首席弟子之职?”
杨过的性子本来就像是猫毛似得,只能顺着捋,逆着来就犯犟。丘处机要是温和一点,说不定杨过还会冷静下来,再解释解释,如今丘处机怒上心头,说话难免重了一点,直接就针尖对上了麦芒,杨过要是能冷静下来,那就不是后来五绝之中,以狂著称的西狂了。
“哼,你们要非得把这个错怪在我头上,那就当是我烧的吧!”杨过双眼通红,却很倔强地忍住了流泪的冲动,他愤然地将全真教的首席弟子法剑丢在地上,“说什么不配当首席弟子,不配当全真教的弟子,不配就不配。若非赵大哥和郭伯伯坚持送我来全真教,你当我真的稀罕当什么破首席吗?老子不干了,从今天开始,我跟你全真教,再无一点关系!!!”
说罢,杨过撕下了身上全真弟子的服饰,飞奔着向门外跑去。
杨过的突然暴起,连丘处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待众人反应过来,杨过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向着终南山下跑去了,众人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孽徒,孽徒啊!”丘处机气得浑身颤抖,望着杨过离开的方向,愤然地抖了抖袖子,“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正在此时,突然又有一个弟子跌跌撞撞地跑进大殿,慌忙地喊道:“报告掌教,半山腰也失火了,您的房间...您的房间也被烧着了。”
“什么!”丘处机脸色剧变,身子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良久,他仿佛想起了什么,猛地爬起来,神情癫狂地向着半山腰跑去,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比谁都清楚,他房间里的那样东西,比他的这条老命还要重要,要是丢了,他丘处机可就真成了全真教的罪人了。
半山腰只有丘处机的一个独立房子,火势不大,当丘处机来到半山腰的时候,火焰已经被众弟子扑得差不多了,丘处机连房屋坍塌的危险都来不及顾及了,径直钻入了房屋里。
屋内的东西已经烧得差不多了,丘处机摸索了一番,在一旁的墙壁上敲了敲,找出一个夹层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