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长欢倒是闲来无事,只要安安分分地等着出嫁就可以了。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是临近大婚之日,慕容长欢心底下的那抹不安就越是强烈,总觉得事情不会顺顺利利,肯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大婚前一日的傍晚,侯府里来了一位贵客。
看到走进院子的那个身影,慕容长欢有些意外,没想到司马卿鸿会来找她。
琉璃迎了上去,俯身行礼。
“奴婢见过王爷,小姐在屋子里,王爷里边有请。”
却听司马卿鸿浅笑着回了一句,和声道。
“本王是男子,不便出入女子的闺阁,还是请六小姐出来说话吧。”
闻言,琉璃微微一愣,一下子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原本三王爷说得是没错,按照常理,男子是不便进到后院来的,只是前些时候,不管是六王爷还是九王爷,一个一个……连通报都没有,一进侯府就直奔绾竹轩,全然不理会那些礼数。
侯府的下人又不敢拦着他们二位爷,只能由着他们自行方便。
一开始的时候,众人还觉得不妥当,后来次数多了便就见怪不怪了,但凡是上门来找慕容长欢,都习惯性地迎进绾竹轩。
眼下听到司马卿鸿这样一说,反而叫人觉得别扭了。
正迟疑着,便听慕容长欢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吩咐了一句。
“琉璃,先带王爷去院子里坐下,上壶好茶。”
琉璃立刻应声答下。
“是,小姐!王爷……这边请。”
司马卿鸿彬彬有礼,言谈举止之间尽显温文尔雅。
“有劳姑娘了。”
看着司马卿鸿走离的背影,慕容长欢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真正的君子,不像司马霁月……是伪君子,真qín_shòu!
也不像司马凤翎那样纨绔无赖,甚至就连温孤雪给她的感觉,都不如司马卿鸿这般来得清新雅致。
稍微收拾了一下,慕容长欢便就跟着走出了屋子,朝院子里的石桌走去。
听到她的脚步声,司马卿鸿微微坐直身体,似乎有些拘谨。
想来是前几回的接触给他留下了什么不好的“阴影”,每次见到慕容长欢,司马卿鸿都会刻意同她保持一段距离,尤其是在这种男女单独相处的时候。
见他这样,慕容长欢不免觉得有趣,忍不住就想逗弄他。
于是在快要走近桌子的时候,慕容长欢故意“哎呀”了一声,佯装葳了脚要摔倒的样子,作势便朝司马卿鸿的身上扑了过去!
当然不是真扑,便是“欺负”他看不见。
果然,下一秒,司马卿鸿立刻急急忙忙地喊了一声。
“六小姐小心——”
一面喊,一面就伸出手来要去扶她,只是手臂抬得高高的,脑袋却撇开向着另一边,一番动作当真是君子得不能再君子了。
慕容长欢暗暗叹了一句,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太好玩了!
明明比司马霁月年长好几岁,却是纯情得不得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诱人犯罪的气质……也不知道司马霁月那厮究竟是怎么长的?年纪轻轻,怎么会那么恬不知耻,下流狡猾?!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在半空中挥了一下,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司马卿鸿面露赧色,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臂,晓得是被慕容长欢戏耍了。
见他羞赧,慕容长欢忍不住笑出了声,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戏谑道。
“骗你的!哪那么容易摔倒啊!还摔得那么巧,不近不远的,偏偏就在你跟前……跟你说,要是有别的姑娘这般‘不小心’,肯定都是故意对你投怀送抱的,你要是喜欢人家,可要好好把握机会才是!”
司马卿鸿侧开脸,面上仍是尴尬,闻言只低低应了一声。
“实不相瞒,除了六小姐,尚未有别的姑娘这般……这般‘不小心’……”
一句话说完,不等慕容长欢回话,司马卿鸿就兀自红了耳根,一脸羞愧难当的神情,看得慕容长欢跟着生出了一股负罪感,仿佛刚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便不敢再逗他了。
微微收敛神色,慕容长欢转口换了个话题,正儿八经地开口问道。
“不知三王爷专程来找本小姐,是为了什么事?”
听到她这样问,司马卿鸿方才回过头来,却并不急着回话,而是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缓缓递到了慕容长欢的面前。
慕容长欢面露疑惑,接过盒子打开来看了一眼。
是一个精巧的陶瓷瓶。
“这是什么?”
司马卿鸿并不隐瞒,坦然道。
“迷一药。”
慕容长欢诧异地拔高了声调。
“迷一药?你给我这个……是要对付……”
“对付六皇弟。”
司马卿鸿接过了她的话头,俊脸之上,表情很有些严肃。
“不瞒六小姐,这瓶迷一药是母妃的意思……前些日子,六皇弟领命去找寻炎国公主的下落,如今人没有找到,六皇弟听闻陛下赐婚的消息,竟是率先赶了回来,这个时候,只怕已经进城了……六皇弟到底会做些什么,谁都猜不到,母妃命本王将这瓶迷一药带给小姐你,便是希望六皇弟一旦来找你,还请六小姐将他迷晕。”
闻言,慕容长欢轻轻地掂了掂手里的瓷瓶,仿佛感受到了沉甸甸的母爱。
“直接迷晕……就好了吗?”
“对,迷晕就可以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将六皇弟带离皇城。”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