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从一开始就不该有所交集,只要有“九王妃”这个身份在,他们之间就毫无可能,这一点东方晏其实很明白。
可人与人之间的猿粪是很奇特的,并不会受任何人的控制。
他们到底还是遇上了,甚至在一起互相扶持,生死与共……情根已然种下,甚至还生了根,发了芽,要让他彻底死心,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又岂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
一个人如果可以那么容易就能操纵自己的感情,这个世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东方晏并不像成为痴男怨女,他动心的那个人甚至不是慕容长欢本人,而仅仅只是她作为“容馆主”的那个身份……哪怕九王爷不会从中作梗,扪心自问,东方晏也是无法真正接受慕容长欢的。
所以,他觉得现在头很大,心情很混乱,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仿佛不论怎么做……都是错,都不对!
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害的!
她就不能乖乖地呆在王府里当她那养尊处优的王妃吗?!
好端端的干嘛要跑出来女扮男装,一路遭这样的罪?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思来想去,东方晏头疼欲裂,只觉得脑袋都快炸了,还是没理出个一二三来,要不是有东方域拦着,估计他真的要从城墙上跳下去自杀,一了百了,省得脑瓜子疼!
兄弟两人坐在城墙上,一个心思沉沉,一个心如刀割……喝多了酒,便就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不着边的话,直到夜色渐浓,醉意汹涌,才接连栽倒在了城墙上。
当司马霁月陪着慕容长欢睡下,出来探看情况的时候,就只看到两具“尸体”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围墙上,仿佛当空劈下一个晴天霹雳来,也闹不醒他们。
抬脚踢了踢东方晏,司马霁月一脸嫌弃,有种直接将他推下城墙的冲动。
不过,也就这么想想罢了……说起来,他虽然恼火于东方晏对慕容长欢的别有用心,但见他在得知真相后露出那般濒临崩溃的模样,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同情他的。
如果早知道容馆主是九王妃,估计就算慕容长欢把心肝儿掏出来捧到他的面前,东方晏也未必会因之动情。
奈何天作孽,偏要上演这样一出摧折心肝的爱恨情仇,真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以至于就连司马霁月也下不了重手,狠不下心肠……在见到东方晏醉得不省人事毫无反应之后,终究还是挥挥手,命人将他们兄弟二人抬回了屋子。
因为慕容长欢诊出了喜脉,害喜又厉害,身子免不得有些虚弱,司马霁月自然是一万个不肯让她上路,奈何慕容长欢又坚持要去皇城,两相争论之下,最后只能决定先在边城逗留两日,等到慕容长欢恢复了元气,才能重新启程。
第一日,从早到晚,慕容长欢也不曾见到东方晏的影子,反倒是东方域过来同司马霁月两人陪着她玩了几局斗地主,在狠狠地虐了她一把之后,终于被她忍无可忍地赶走了!
“一孕傻三年!一孕傻三年!这诅咒要不要真的这么灵验?!不不不……我今天完全是因为手气不好,才会失手输了几把,一定是运气的缘故,绝对不是因为脑子不好使!”
“馆主,你何止是输了几把啊……你根本,就连一把都没有赢过啊!”
璎珞站在边上,不忍心慕容长欢自欺欺人,想要让她及时认清形势,免得做出什么错误的判断危及自身,便只能冒着被慕容长欢轰走的风险多嘴提醒了两句。
而后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你走——”一甩袖子,慕容长欢劈手指向门外,脾气也跟着变得暴躁了许多,“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璎珞只得悻悻退下,觉得怀孕的女人……确实有点可怕!
“心塞!不开心!好无聊……我这才刚怀上呢,肚子平得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已经这样了,要是再熬上个十月八月的,非得把我逼疯了不可!”
不就是怀个孕嘛,看别人生小孩都挺容易的,眨眼间就蹦出个球来,再眨眼,就生出个娃儿来了,简单得很嘛!
怎么到了她这儿,就跟山崩地裂,天塌下来似的,搞得人心惶惶,这么严重呢?
见她抓狂,司马霁月不由放柔语调,劝慰道。
“长欢,你不要想太多,影响了心情……”
“什么叫我想太多?”
慕容长欢不服!
看着桌上摆着的各种各样的补药,什么安胎药啦,十全大补汤啦,养身盅啦,以及桌上堆着的一整叠类似于孕妇注意事项或者是胎教手册之类的书籍,还有床上摆满的五花八门给她排忧解闷的玩意儿……
她深深地觉得——
“明明是你想太多好吗?!才怀上就不让我下床,那以后的日子还让我怎么过啊?!你这根本就是虐待孕妇好吗?!”
对上慕容长欢怨念深深的目光,司马霁月的眼底一闪而过局促和尴尬,还有几分手足无措的慌乱。
量他在沙场上驰骋风云,所向披靡,可在照顾孕妇这事儿上,却完全是一个小白+呆瓜+智障,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慕容长欢就是想要吐槽,都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吐起了!
“这……本王没有经验……长欢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能理解……怀个孕而已,你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是不是等我生产那天,你还得召集千军万马,在屋外头给我摇旗呐喊啊?!”
一边说着,慕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