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鸭子般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划破长空的尖叫加怒吼——
“司马霁月,我杀了你!”
感觉到赫连霜珂发自肺腑的怒气,众人立刻七手八脚地拦住了她,连连劝慰。
“哎哎哎!”
“别激动别激动!”
“童子尿嘛,驱邪的……”
……
另一边,身为罪魁祸首的某只王爷却是浑然不觉,波澜无惊地将孩子放在了桌面上,尔后十分娴熟地帮小家伙换上了一块干净的尿布。
那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东方晏几人连眼睛都直了。
“咯咯!咯咯咯!”
小家伙流着哈喇子,笑呵呵地看着赫连霜珂,肉嘟嘟白嫩嫩地爪子摇啊摇地同她招呼,一副很欢喜热情的样子。
见状,赫连霜珂就是再有脾气,这下也发不出来了。
女人见着孩子,总是容易母爱泛滥,赫连霜珂自然也不意外,看到小家伙那么讨人喜欢,长得又白净可爱,便就换上了笑脸,迎上前将他抱进了怀里。
小家伙也不怕生,瞅着赫连霜珂貌美肤白,身材火辣,喜欢得不得了,别人想要抱他还不让,看得慕容长欢忍不住掩面,觉得忒丢人!
侧过头,压着声音朝司马霁月使了个眼色。
“你儿子怎么这么色?”
司马霁月一脸无辜。
“肯定不是像我学的。”
“那难道是像我吗?”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
吃了个憋,要说好色,慕容长欢还真没法同他辩出个理来,只得作罢,毕竟当初图他美色的那个家伙……似乎是她。
而身为天下第一的美人,司马霁月童鞋根本就用不着好谁的色。
想想真是一把辛酸泪!
明明是某只王爷化身为qín_shòu把她吃干抹尽的好吗,怎么到头来,反而变成是她好色了呢?这简直就是一个悖论啊!
虽然是职业奶爸,但除了照顾小家伙之外,司马霁月并没有放松其他方面,尤其是当看到某个惹眼的情敌出现在面前之后,他就更不可能放松警惕了!
趁着小家伙被赫连霜珂抱走,司马霁月稍稍收敛了几分神色,剔眉瞟了东方晏一眼,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身为一国帝君,不在宫中上朝,却跑来这么远的地方,还把整个东祁绝大部分的兵力都带了过来……难道你就不怕后院起火吗?”
东方晏跟着勾起嘴角笑了笑,却是满不在乎。
“便是起火又如何?孤答应过的事,自当一言九鼎,若是出尔反尔……孤这个皇帝做得岂不窝囊?”
说这话的时候,东方晏的目光直凛凛地看着慕容长欢,显然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倾巢出动,不计后果。
慕容长欢却只能装聋作哑,东张西望,偶尔搔搔脸颊,挠挠鼻子。
瞅着桌面上的气氛不太对劲,青雀庄主不由开口打破了沉寂,问向司马霁月。
“对了,王爷你刚才是准备拿什么来着?”
被他这么一提醒,司马霁月才恍然想起来,即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卷羊皮纸,这回倒是没出错。
缓缓将地图摊开在桌面上,四下之人立刻就拔长脖子,凑了上去。
“这是哪里?”
“你想说什么?”
微抬袖子,司马霁月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了地图的一块区域上,同众人解说道。
“西戎八太子所说的沙海关就是在这里,距离此地不到二十里,沙海关之所以叫沙海关,就是因为四周都是沙漠,但如果只是沙漠倒不算凶险,身为三大险关之一……沙海关最让人闻风丧胆的,便是流沙。”
听到最后一句话,在座的人不禁齐齐变了脸色。
“流沙?”
“这不是去送死吗?”
“把这种地方选作战场,还怎么打?双方还没跑到一块呢,只怕就都陷入地底下了!”
“这个西戎八太子,真是丧心病狂,他这是故意设下圈套给咱们钻的吧?”
“但就算是圈套,这么明显的圈套,难道我们会上当吗?他当我们都是傻子啊?!”
……
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对于沙海关这样一个战场,大伙儿深深地表示,他们是拒绝的!
唯独慕容长欢和司马霁月若有所思,互相对望了一眼。
祁连弋不会无缘无故选这么一个地方。
把战场选在有流沙的地方,肯定别有深意。
至于是什么深意,还得靠他们琢磨琢磨。
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了一阵,见司马霁月不吭声,青雀庄主不禁抬起头来,扬着眉梢狐疑道。
“喂……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不要告诉本爷,你们真的打算去?这明摆着就是坑人的嘛!”
对上众人的视线,司马霁月终于开了口,沉然道。
“他们这是在挑衅。”
“所以呢?难道他们一激将,咱们就真的要去送死吗?!”
“是。”
没想到司马霁月会这样回答,青雀庄主不由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你疯啦?!小欢儿生孩子生傻了,你养孩子也养傻了?!”
闻言,慕容长欢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儿。
“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
青雀庄主摇着团扇,大喇喇地直言不讳。
“本爷觉得你们两个都挺有毛病的……”
完了还转头问了东方晏一句。
“陛下你说是不是?”
东方晏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