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亚州里士满郊外的一处庄园,一名不起眼的唐人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庄园主人的书房。这座规模不小的庄园属于本州的州议员罗伯特?汉文德,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富翁。
“刘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汉文德与来人握手道。
这唐人全名刘坚,此时他微微一笑,对汉文德致意,道:“能够再度拜访您是我的荣幸,不过议员先生,现在看上去弗吉尼亚的状况并不好啊。”
汉文德提起这件事来愤愤不平,他邀请刘坚坐在沙发上,招呼佣人奉上红茶,开口道:“是啊,华盛顿那边简直太不是东西了,公然损害弗吉尼亚州的利益,不仅是我们,几个南方州也都在这次的法令中严重受损了。我们各州的参议员提出了严正抗议,但是他们在国会中的力量有限,而且联邦政府的权力太大,完全不顾及国会的意见,这使得我们十分被动。”
汉文德的愤怒不是没有道理的,作为本州最大的种植园主和奴隶主之一,三条法令一出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像割肉一样。首先,他的种植园种植的大豆、烟草和西红柿,主要出口对象都是大唐。这些农业经济作物的深加工在弗吉尼亚没办法完成,当地只有少量的初级加工企业。而美国北方州的工业企业,更青睐钢铁、煤炭、机械、造船等行业,对于食品加工业并不钟情。而大唐有着充沛的农产品加工能力,也是巨大的市场消费地。三条法令为了增加税收,就提高了本国的出口关税,汉文德要向联邦多缴纳至少百分之十的税费,这对他来说就是一大笔钱。
其次,他的种植园中雇佣了大量的黑奴,废奴令的下达使得汉文德必须强制解除奴隶所有权,甚至还必须出一笔补偿金,并花钱对奴隶们进行武装,使得他们能够拿着武器奔赴战场。
汉文德对这一条最是不满,他叫道:“上帝知道那群黑鬼如果拿到了武器,攻击的会是加拿大人还是我和我的家人!”
刘坚说道:“您的感受我能够深深体会,联邦政府的行为确实有些过了。”
汉文德又叹息道:“可是我们能怎么办呢?如果公然反对这些政令,并且联合本地政治力量拒绝执行,那么联邦政府肯定不满,甚至对我们秋后算账。我已经听说不少人已经准备接受这样无理的法令了,这样一来我们就非常被动。”
刘坚问道:“希望遵从法令的种植园主数量多吗?”
汉文德道:“没有人希望接受这样的法令,但是大家都没有办法,毕竟公开抵抗的人需要巨大的勇气。而且现在国家正在打仗,这个时候发出不同声音,很有可能被指为叛国者。”
刘坚别有用心地说道:“可是,这不能掩饰北方政治力量的动机啊,三条法令如果完全落实了,南方州的地位就要大大受损,变成北方的附庸了。”
汉文德说道:“没错,所以我准备联合一些政客们和地方精英,向联邦政府发出情愿,请求他们撤回这些恶法。”
“难啊,这些法令本身就是用来削弱南方州的,联邦是不可能撤回的,而那个时候您和您的同志们又该怎么办呢?”
汉文德自然清楚面前以大唐商人身份在美国活动的这个刘坚,跟大唐政府是有关系的,只是他并不清楚刘坚到底是为大唐官方服务的,还是仅有一些联系。这时候汉文德说道:“刘先生,无事不登三宝殿,您也是一个大忙人,这次来到我这里,究竟是有何见教呢?”
刘坚也不跟汉文德打马虎眼,他道:“南方各州对于联邦政府不满,因为这个联邦政府已经在它最基本的职能——服务各州、维护各州的利益——上面全面失败了。它已经转化成了一部分人盘剥另一部分人,并满足自己利益的工具,这一点是可耻而值得令人唾弃的。南方各州在这种时候不应该向不公平不正义的联邦屈服,只有团结起来,发出自己的声音,建立合理的制度,才能够真正的维护本身利益,确保南方各州的实际发展。”
汉文德对此并不吃惊,其实刘坚的意图他早就能够猜测出几分了,他说道:“确实有人提出了弗吉尼亚和其他几个州脱离联邦的想法,可是这不具备可行性,联邦一定不会视而不见的,他们会镇压掉我们的独立,南方各州除了一点国民警卫队,根本没有可用的武力,面对兵强马壮的联邦军队,一定会失败的。到时候不要说什么利益了,我们弗吉尼亚人什么东西可能都不剩下了。”
刘坚微笑,道:“议员先生不要小看南方各州联合的力量啊,更何况,现在美国倒行逆施,以可笑的理由发动了对加拿大的战争,南方各州如果发动独立,跟已经走向邪恶的联邦政府划清界限,那么必然会获得国际社会的支持的。”
汉文德盯着刘坚,道:“你的意思是,大唐会给予南方州独立支持,对吗?”
刘坚摇头,道:“我的身份您知道,我可不能替我们的政府做什么保证。但是,要反抗暴政的南方军队,想必一定能获得充足的武器装备,来自世界各地的志愿者也会相帮。您不要忘了,联邦的军队现在都在加拿大呢,他们真的能掉过头来对南方下手吗?”
汉文德迟疑道:“可是如果这样做,美国就彻底完蛋了,之前在攻占加拿大上面投下的重注,就全部作废了。你这是逼我们当美利坚的罪人啊。”
刘坚却说道:“那么你们是愿意做美利坚的牺牲品,还是美利坚的罪人呢?